重新做人（1）

人作战，按他的动作和视角来看，他应该根本注意不到你。

“喂——你跑什么呀！”

——如果没有派蒙突然大声呼唤你的话。

你没来得及装成路过的人，甚至脑袋都没来得及转到一边去。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水史莱姆跳进你怀里，你搂着它和空对上了视线。

然后你就发现他怔住了。

他看你的眼神明明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你也愣住了，但你随即发现那个你一时间想不起来学名叫什么的大块头丘丘人往空那里扔了个火史莱姆。他根本没有躲，只是愣愣地看着你，短短的一瞬间，你在他脸上看到了震惊、羞恼、疑惑、喜悦等种种感情——总之，他的表情非常复杂，他的身体一动不动。

你不想看他在战斗中因为这种愚蠢的事故而受伤，于是你急中生智抡起手中的史莱姆就朝那个火史莱姆扔了过去。

你觉得自己应该获得一个成就——

《掷铁饼者》。

你的水史莱姆命中了丘丘人的火史莱姆。两个史莱姆双双掉在地上。

你下意识地想拍手大喊“噫！好了！我中了！”然而手抬到一半忽然意识到，在空那里，这是你和他的第一次见面。你还是要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的，于是又把手放了下去。

你看到空跟派蒙简短地说了什么，接着继续抡起自己的无锋剑去砍丘丘人，而派蒙点点头，朝你飞过来。

“你好，我是派蒙！”白色的小漂浮物兴高采烈地对你做着自我介绍，“他是旅行者哦，我们是最好的旅伴！”她自来熟地飘到你面前，“你呢，为什么你会出现在丘丘人的营地里？”

“可能是我又冷又饿在火史莱姆旁边睡着的时候被它们当做特殊的史莱姆收集起来了吧。”

你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来自异世界，睡了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的经历听起来并不太靠谱，于是你随口说了几句，看着她惊讶的表情心中暗笑。

“这种情况……这种情况！”派蒙绞尽脑汁，“不太可能发生吧！”

“是啊，”你欣赏着她纠结的小表情，笑眯眯道，“不可能！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派蒙反应过来你在戏弄她，气得直跺脚：“你这人怎么这样！”话音未落她突然一愣，转过头睁大眼睛看着你。你突然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到失言了，一时又有些想不出来怎么把这句话圆过去，于是带着若无其事的表情紧紧地闭上了嘴。

空气突然沉默下来，派蒙疑惑地盯着你看。

你心里流下两滴冷汗，不动声色地看她：“……怎么了？”

“你以前，遇到过我和旅行者吗？”派蒙飞来飞去，仔细打量着你，“总感觉你对我们很熟悉呢。”

“这样啊，”你笑了笑，试图岔开话题，“那你们对我呢？”

“一般般熟悉吧。”干净的少年音插入你们之间的谈话，你循声望去，空收回剑向你们走来。

你又望向那块他和丘丘人原先在战斗的空地，那里一片空空荡荡。你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空看出了你的欲言又止，和派蒙一起看着你。

六目相对。

“……东西捡了吗？”你终于还是没能抑制住自己该死的好奇心。

“捡了。”然而空没有对你的问题感到意外。他只是叹了口气，幻化出无锋剑，站在原地擦拭了一遍剑身。——等等，无锋剑？你盯着他手里那把剑，眼神随着他的动作移来移去。

你大惑不解：怎么会是无锋剑！

你回忆了一下你平时给他带的剑——你不怎么用他所以剑都是随便装配的，但是你背包里装满了平时抽卡抽来的三星武器，他可以用匣里龙吟、黎明神剑、冷刃、旅行剑，再不济还有把两星的银剑呢！他怎么会用无锋剑！

“你似乎有话想问我？我们边走边说吧。”他看着你，语气平淡，却带着股让你不敢反驳的气势。

他在威胁你。虽然表面上看不太出来，但他的剑明晃晃地亮了一下。

……这跟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温柔随和小可爱的样子可一点都不一样啊！

你腹诽着，倒也没有冷落他：“去哪？”

“回蒙德。”他转头看看蒙德的方向，对你点点头。“你应该知道怎么走吧？带路，我和派蒙跟着你。”

“好凶啊你……”你小声嘟囔。被自己曾经操纵的人物用这种虽然算不上颐指气使但也绝对不算客气的语气吩咐着做事让你有点不舒服，但是显然目前你是打不过他的——以后可能也打不过。

你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友好协商一下：“可是我不想回蒙德……我还有事情要去做。”你抬起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他看，“而且我们也不认识，你这样强迫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女跟你回那座遍地都是你熟人的城市，这样真的好吗？我会很没有安全感的。万一你把我囚禁起来每天都逼迫我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