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做人(4)
“来,老师,我们干杯!”
你拿着杯子碰了碰罗莎莉亚的护臂,之后视死如归地一口闷了这小半杯药剂。
虽然能感觉到味道的不妙,但罗莎莉亚事先对这副药进行了冰镇处理,多多少少削弱了味觉上的感知。你吁了口气,把杯子递给旁边的派蒙,然后拉起罗莎莉亚的胳膊,让冰凉的护臂抵上自己的额头降降温。
过了不一会儿,你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
“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康复了,谢谢你,老师。”
罗莎莉亚冷冷地“嗯”了一声,不过你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对你无聊的热情能作出这个反应,已经算是她对你的格外优待了。
你心满意足地做出了一个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你转过头去看了看派蒙。
于是你看到了派蒙好奇地舔了口杯壁然后“yue”地开始干呕的样子。
你:“……”
压下去没一会儿的恶心劲儿又泛上来,在你刚刚费了好大力气才喝下去的药剂以另一种形态重新出现之前,你很有远见地推开了罗莎莉亚。
罗莎莉亚拿着这副药回来的时候还说这是空大清早去雪山做委托的时候拜托阿贝多调配的。该说不说,阿贝多调出来的味道从来都没有让你失望过。
——如果他不是故意调成这样的,而是天赋如此,或许可以向迪奥娜提议让猫尾酒馆雇佣阿贝多作为调酒师,他会成为真正的“蒙德城未来酒业摧毁者”。
出于自尊自强的心理——好吧,主要是因为不好意思让罗莎莉亚和派蒙帮忙,你坚持着从床上爬下来自己收拾了残局,然后回到床上接着躺尸。罗莎莉亚在你说“不需要照顾了,老师去喝酒吧”之后很爽快同时也很无情地走了——在你意料之中。
于是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你和小派蒙了。
派蒙试了试你脑门的温度,找了块湿毛巾给你敷上,然后坐在桌子上边撑着下巴颏看着你。
“王小美。”
“……”你懵了一下,脑子转了转反应过来她是在叫你,“怎么啦,小派蒙?”
“没什么事情啦,只是……”她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今天你吃药的时候,如果不看我,是不是就不会把药吐出来了?”
“……你是在内疚吗小派蒙?”
“唔……有一点吧。”她飞到你面前把湿毛巾翻了个面。
“天地良心,派蒙居然也会觉得内疚啊。”你把歪到鼻子上的毛巾扶正,幽幽地叹了一句。
“……喂!”派蒙气鼓鼓地看着你。“什么叫’派蒙居然也会觉得内疚’啊!看在你现在是病人的份上,赶快向我道歉,我可以原谅你这一次!”
“是空让你来看着我的吧。”
“是呀。你想见他吗?他说今天不会接太难的委托,用不了多长时间,一会儿就回来啦,而且他出发的时候你还在睡觉,所以他就让我来帮忙叫你起来……”
她真好忽悠,转移话题比你想象的要轻松不知道多少倍,你有点想笑。
——
门被规律地敲响了两次,你下意识地看向门的方向,之后又转过脸来,刚好和派蒙对视了一眼。
空从来不会这样敲门。他一般敲三次,如果你没反应会继续敲,有快有慢没什么节奏。但——总之,这位来客直接进了屋里来敲你房间的门,应该是和空知会过的……吧。
派蒙犹犹豫豫地靠近门边:“谁呀?”
“是我,阿贝多。”
虽然是不速之客,但并不是带着敌意的不速之客。你松了口气,暗笑自己的草木皆兵,然后短暂地纠结了一下,决定——闭上眼睛装睡。虽然这样有点失礼,但是你真的很担心他问你“这次药剂的口味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两剂”这种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是阿贝多呀,请进。”
你听见派蒙明显松了口气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推开,他脚步沉稳地朝你的方向走过来,然后枕边一沉——
这个觉看来是没法接着睡了。你在心里叹了口气,睁开眼睛一看,躺在你旁边的是他送给你的那本笔记。
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他那里了——应该是上次在雪山他帮你挡了一击的那天吧,最后你被空和派蒙接回去的时候浑浑噩噩的,忘带什么东西也正常。
不过……封面上多出了一只嘟嘟可?
好可爱,再看看。
你翻了几页,凭借熟悉的字迹确认了这本笔记和你落在阿贝多那里那本事同一本,但是——
“这个上面为什么会多出来一只……可爱的小东西啊?”
这必然是可莉画的嘛。你心知肚明,但明知故问。
“这也是我想和你说的。”他帮你把笔记往后翻了几页,露出几幅笔迹稚拙但很可爱的画,“可莉来实验室玩的时候不小心画错了本子,我说你不会介意的,为了表示歉意,她画了只嘟嘟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