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

“嘶～”赵琉璃翻身时牵动了手臂的伤口，瞬间疼醒过来，现在已是午时，阳光倾洒，黑水城已不似之前的灰尘满天，犹如拨开迷雾，焕然一新，百姓们惊愕恐惧的脸也被笑容代替。

“公子，你醒了。”陆清清将被鲜血浸红的白布在铜盆中清洗过后挂在盆上，把盆抬开，赵琉璃明显看到盆中的血水，想来昨晚被伤得不轻。

赵琉璃艰难起身坐起，感觉浑身疼的要命，而且脑子里面更痛，像是得了严重的偏头痛，脑子里似乎还装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混乱不已，她索性不去想，低头一看，身上还穿着陆清清的婚服，残破不堪，全身上下露出不少触目惊心的伤口。

“吱呀～”房门打开，夏侯慕尘对陆清清点头示意，走了进来，他看到赵琉璃脸色憔悴惨白，嘴唇苍白，坐到床边。

赵琉璃急忙拉起被褥遮挡身体，他也只是淡然一笑，情况不比赵琉璃好多少，面色苍白，带着一种独特的病态美。

“感觉好些了吗？”他轻声询问，看待赵琉璃的眼光柔和了不少，甚至带了一丝宠溺。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赵琉璃有些措手不及，她强装镇定点点头：“嗯。”

陆清清已经换了一身绿色衣袍，赵琉璃的衣服被整齐的折叠在漆盘中，她将漆盘端到床前，柔声细语道：“公子，感谢您对小女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已将您的衣物整理好了。”

真是一代佳人，唇红齿白，面若桃花，青丝绿袍，白玉镶珠翠玉簪，翡翠滴珠耳环，犹如画里走出来的世外仙女，不食人间烟火。

赵琉璃对她微微一笑：“那蛇妖为祸四方，害人性命，斩妖除魔本就是我们灵者的分内之事，陆小姐不必在意。”

她莞尔一笑，放下漆盘，看了一眼盘中的腰牌：“几位是风云帝国天启学院的学子吧。”

赵琉璃点点头，陆清清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愁绪，嘴角苦笑，带着些许悲伤：“我有个朋友，也是天启学院的，只是暂时见不到了。”

说完，她低头退了出去，二人此时并未在意她口中的“朋友”。

夏侯慕尘坐在赵琉璃身旁，眼神始终未离开她半分，他压低了嗓子，尾音带着柔软的气音，富有磁性，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诱惑：“琉璃，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他紧紧盯着赵琉璃苍白的小脸，生怕错过她一丝表情，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

赵琉璃庆幸陆清清给自己擦拭伤口时，把脸上的胭脂水粉也擦干净了，否则大白天这样一看，肯定更像女人。

她有些头疼，仔细回忆，半晌，才慢慢作答：“只记得被蛇妖击飞后，是你及时出现救下了我，后面就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夏侯慕尘沉默，看来她对于自己跳出“千城暮雪”之事毫不知情，这是何故？

赵琉璃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犹豫片刻后道了声“谢谢。”

“以后别再这样鲁莽了，若不是我跟了上去，你现在哪还有命给我道谢。”

他虽然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缓些，但赵琉璃还是听出了其中的责备之意，默默点头。

夏侯慕尘沉思过后，决定试探一下：“琉璃，你可认识将军府三小姐？”

赵琉璃抬头看他，面色沉着，没有半分慌张，轻轻点头：“认识，不熟，我与他二哥倒是旧相识。”

“是吗……那……”

“小白脸！”

话音未落，江云枫闯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满脸慌张，在看到赵琉璃已经清醒的那一刻，才长长松了口气。他大步流星来到床前：“还以为你死了呢。”

赵琉璃翻了个白眼：“放心，你都没死，我怎么能提前死？”

“琉璃！琉璃！”谭星云和谭辰月也走了进来，谭星云一把抱住赵琉璃，喜极而泣，假装悲伤，抽噎着：“还好你没事，可把我担心坏了！”

“唉唉唉！有你什么事？”

江云枫毫不留情一把将谭星云拉开，赵琉璃被他这一抱，触碰到了不少伤口，还没来得及结痂，鲜血又渗了出来，疼得她闷哼一声，皱紧眉头。

“星云，过来，伤口。”

谭辰月脸色也不太好，像是大病初愈，没了往日的冰冷，他看了看赵琉璃身上伤口冒出的鲜血，虽是担忧，但也没有开口问候，只是憋在心里。

江云枫要不是因为重伤没了力气，非得把谭星云打一顿，好不容易止住的血，下手没个轻重。

低头看去，夏侯慕尘心中暗道，这些伤口大小一致，创面整齐，是施展“千城暮雪”时的剑气所伤吧。

四人齐齐担忧地看着她的伤口，江云枫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面露喜色笑了出来，调侃道：“还别说，你这小白脸穿女装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哈哈哈，我也正想说！”谭星云笑道。

他们没有察觉到赵琉璃眼中一闪而逝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