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感受到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无论多晚宗溯必定回来,秋英想等他,可困意上头便不知不觉睡过去,一觉醒来人躺在他温暖怀抱中,二人浓情蜜意宛如新婚燕尔。
热乎劲还没过自然少不了一番折腾,精疲力尽的宗溯抱着露浓花娇的女子倒头就睡,夏日昼长夜短天破晓人便匆匆而去。
秋英叹服于旺盛精力的同时又有些心疼,旧伤未愈又如此克躬惟勤,印象中君王本应锦衣玉食穷奢极侈,几日的朝夕相处完全颠覆认知。
可无论多累多烦宗溯从不在秋英面前展露消极情绪,温柔贴心甚至于忘记他是一头暴戾凶残的猛兽,于政事秋英帮不上忙只能不闻不问,唯一能做的就是于内帷满足他的予取予求。
日日待在内宫吃喝不缺无所事事,偶尔独坐发呆,感觉自己就像插在陶壶里的花儿,新叶绿碧花苞娇艳令人赏心悦目,充其量与那些以色侍君承欢献媚的闺阁女子并无二致。
坦白讲秋英不喜这种感觉,但又很矛盾,自己分明也贪念共处时的浓情蜜意以及攀附云顶峰巅的快乐。
短暂忘忧麻痹不了枯恼焦心的现实,于他,战乱频仍无休无止,于己,背井离乡至亲病残。
秋英预感平静的日子过不了几天,为不给他添堵索性将扫兴的话咽进肚子,待大军出征再做打算。
只是没想到这一日来得如此之快。
想问归期何时?
又想说……
欲言又止,有些话始终无法宣之于口,性子内秀说不得那些肉麻的话,又怕消极的情绪成为多余的负担。
千言万语只轻轻化作一句:“祝君安。”
宗溯似乎不满她的回应,手指轻捏颌角迫她仰视,摆出一副大爷不爽的表情,怒瞪她。
“就这?”皱眉不悦
秋英佯装懵懂,点头应是。
宗溯失望叹息,起身将她拦腰抱起往湖边径直走去,吓得秋英大惊失色,以为又要将自己扔进水里。脚踢腾着嘴里叫嚷求饶。
“晚了”宗溯充耳不闻
没想到走到湖边打了个拐,穿过半人多高的芦苇丛来到一处隐蔽的石台,溪水潺潺,绿波万顷,两人拥着卧倒一处。
秋英后背硌得生疼想要爬起却被宗溯一把按住曲腿固于身下,嘴唇一热气息便被夺去。
起初细细辗转渐渐摩挲探索,景致旖旎情到浓处总想干点什么。
宗溯就是这么一个随时随地不会委屈自己的人,只要想就去做。
秋英揽住他脖子温顺回应,人还沉浸在这个漫长而热烈的亲吻里,突然感到一只手落在腰间带着灼热的气息肆意游移,拨开罗裙落于系结。
轻轻一拉,露出白色胫衣。
秋英一个激灵豁然领悟他的意图,连忙别开脸出手制止,于行宫随心所欲也就算了,这光天化日之下于此地百日喧淫秋英实在接受不了。
“不行,万一人来……”
宗溯倒是乐在其中,毫无顾忌:“放心,此处偏僻四下无人,再说五里开外军营重地谁敢来。”
“难说”,秋英皱眉,撇嘴揶揄:“想杀君上的人那么多,连行宫都不放过。”
宗溯笑笑:“怕了?”
秋英点头,又摇头倔强道:“不怕。”
指尖贴着侧腰滑动,看似漫不经心,鼻尖轻轻蹭过脸颊张口含住耳唇,嘟哝不清:“若有人敢来扫兴,孤就先挖掉他的眼睛。”
说完,呼吸粗重,翻身仰面痞坏一笑,揽住秋英的小蛮腰,一动不动意思再明显不过。
秋英小脸红扑扑的,凌乱的发丝轻拂面颊,上衣齐蔽下裳凌乱,看起来既端庄又魅惑。
在他热切的期盼下,秋英半推半就,越紧张越兴奋,最终还是用这种羞耻的方式遂了他的意。
天为幕地为毡,痴缠疯狂纵情忘我,一阙荒渺不经的邂逅,彼此谁都不曾想过有这一日这一幕。
风荡芦苇起起伏伏,虫鸟歌吟啁啾呜啭。
天高地阔,远山近水,美好的、热烈的仿佛融成一幅动人的画卷,所有隐晦的不可言说的都藏在那片摇曳生姿的芦苇丛中。
出征前夜,秋英将随扈送来的衣物叠置板正收纳入箱,又将他常读的简牍打包捆好,就连他那爱不释手的枕边书也一并丢进去。
一顿忙活,最后立在那副搓油擦得锃亮的龙鳞铠甲前出神,铁甲保养虽好但已有些年头,甲片沉实质硬是上好的峒山铁,工序复杂,设造别具匠心俨然已经代表这个时代最精湛的技艺。
触摸胸前的鳞叶,若有所思,正巧这时巡营点将的宗溯披着夜色推门而入,表情微怔。
“偷偷摸摸睹物思人?”宗溯一边说笑,一边朝她走来,至跟前大剌剌地展臂等着。
秋英回眸,转身拿干净的便服,去而复返宽带解衣动作娴熟,面对他油腔滑调无心抬杠,只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君上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