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狱
舒坦了些。
“没成也没关系,我照样娶你。”
“诶,怎么这么不信我呢!当然是成了。”
落盈倒了口花茶润润喉,方才和他母后聊了很多,自己倒是没敢喝水,可把她渴死了。
“成了?!”寒舟还有些不可置信,抱着她亲了亲,好奇道,“和我母后说了什么,我想听听。”
落盈弹了他一下脑瓜,缓缓吐出四个字:“一见如故。”
沉吟了片刻,又道: “你母后平日里最宝贝的就是你们两个,生你们可没少受罪,由此落下了病根。有空多去陪陪她,这上善又不像四国皇宫,妃嫔三千。林子大,又只有她一只鸟,你们还是要多陪陪她,哪个做娘亲的不希望孩子粘人一点。”
“好,知道了。”寒舟又抱着她不撒手,埋着脑袋点了点头,活像一只大型犬类,只差尾巴长出来。
他和鹿鸣自小便苦读古籍,练习仙法,学有所成,便到四国铲除魔怪,很少有机会在爹娘身边陪同,若不是她今日的一番话语,可能都不知道他母妃也渴望他们的陪伴。
往后十日,落盈经常和寒舟一同去拜见鹿葵,又是给她按摩,又是送些新鲜的玩意儿,亲自下厨给她尝尝,聊聊四国的趣事,话话家常。把她哄得开怀大笑,婚事也敲定在了鹿鸣出狱的那天,好一同欢庆。
“遭了,二太子逃狱了。”一个守狱卒的小仙忙忙慌慌地一路小跑,进了凤龙宫,打破了三人的和谐气氛。
“什么?!”鹿葵气得脸一青一白,这可如何向各路神仙交代,怒道,“赶紧派人去找,别惊扰了在捷銮殿议事的陛下。”
“母后我去吧。”寒舟请了命,就带着一路仙兵去追随鹿鸣的踪迹,表面上很是淡定,但心里如焚火急烧。
还有不到半月的时间,怎么阿弟不知道再撑一会儿,戏就快做全了。
落盈也很是担心,瞧见宫外起了大风,刮了很多枯叶,天色大变,乌云密布,向鹿葵辞退,就回了广寒宫。
刚踏入那片云彩上的土地,发现院里的神卿花败了一地,池塘里的半尺碧水全数洒在了修葺的庭院内,一片湿润。空气中还弥漫这铁锈般的血腥味,勾得落盈一阵发呕,吃的午饭快要吐出来。
“棠棠,我来接你了。”熟悉而又夹杂着无尽的眷恋,落盈的腰身被人一拦,跌进了血肉腐烂的怀里。
她连忙捂嘴,屏息不敢呼吸,推开了那堆模糊的血肉。
“鹿鸣,你为何逃狱?”
“想你了呗。”那堆血淋淋的肉块堆成了一具人形,声音是温柔到骨子里的。
“不必如此。”
落盈的声音冷漠至极,刺激得鹿鸣戾气突增,伸出皮肉绽开的手臂,圈住她的肩膀,沾得她身上、发丝都是血水,一股血沫腐烂的味道。
“怎么嫌弃我?我可是为了你,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谁都可以拒绝,但你不行,你没资格。”
落盈自知鹿鸣爱冰棠雪深入骨髓,为了她违背天命都敢。但这只是幻境,她不应该有对于他丝毫的同情,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和寒舟成婚,离开这里,回到现实,他们都是她利用的工具罢了。
狠心道:“鹿鸣,我不是你喜欢的棠棠,我是梦魂后的冰棠雪,她喜欢你,但我不喜欢。”
鹿鸣那副不堪入目的身体,似乎在发狠地颤抖,发出“呜呜”的嘶鸣声,性格偏执到了极点。
“够了,管你是谁,只要是住在那副身体的灵魂,我都要,必须只爱我……一人。”
她唯有使出杀手锏,才能击退这神志不清的鹿鸣,振声道:“半月后,我会和寒舟成亲,望你自重。”
她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刃,直击他的心脏,给本来已经伤痕累累的他,又刺了重重的一刀。
鹿鸣一把将她推到在地上,仿若喜自己的一颗真心被人践踏到体无完肤。表情狰狞得面部的那些烂肉都危危可及的掉落,化成一滩流动的血水。
“可笑至极,好啊,父皇母后亦是这样,殿上神仙亦是这样,月皓亦是,你如是。你们都喜欢他,凭什么,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我不甘心。”
他明白刚受了剥皮鞭炮之罪,不是那些仙兵和寒舟的对手,退了一步,道:“等着,待我卷土重来,你只能是我一人的。”
狂妄的笑声消失在了空中,那滩血水渗进了土壤,溜走了。
落盈一边被吓得不住地流泪,一边发呕,吐出了白色的秽物,双腿还不停地发着缠。她不知鹿鸣究竟在牢狱里经历了什么,完全成了一个疯子,一个魔鬼。
“星云。”寒舟刚搜索完了上善的天牢,都没有发现鹿鸣的身影,只拿回了他的黄金龙冠和掉在牢房内的沾了血的“元昧珠”。
悻悻地回家,却发现她一身白衣沾血,绝望而又恐惧的呆滞着。冲了上去,心疼地抱住她的脑袋,安慰着她受过惊吓的小心脏:“没事儿啊,我在,星云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