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瑟
我时间。”
寒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将瑟收了起来,小声说:“在这里会打扰弟子休息,你随我去孑瓜阁吧。”
待二人离去后,在转角处,听旁角的采薇微微探出一个头来,着急地问木心:“遭了,师尊要对落盈施刑。”
木心眸子里若一块炭火熄灭了,十分平静道:“你不用担心,师尊不可能伤到她的。”
他左右顾及,两旁无人,才凑近轻声说:“你要做的是,劝她留下。出了上川,才是最危险的,切不可为儿女私情,致自己安危于不顾。”
“不行,我还是很担心。”
木心正要抓住她冲动的右手,结果她秒施法术,变成了一只蝴蝶追了上去,留下一阵月季的淡香。
“唉。”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追随了上去。
采薇没想到自己犹豫一会儿,落盈身上已经布满了许多条血痕,她抑制不住为好友请求,立刻暴露原身,站起身子,张开双臂,挡在落盈面前。
“师尊,她今日才刚剖离情根,身子还虚弱得很,你要罚她,也不应该现在啊。”
寒舟如履薄冰的眼神望向面前的不速之客,停止了流云如水的动作,将十指轻轻放在弦上,不再弹奏。
他面无表情地对采薇道:“这可不是本座的初心,是她要求今日要离开,本座只是满足她的愿望罢了。”
采薇这才正视抬头的寒舟,终于看到了他掩藏于青纱之下的真正容颜。
完全像是画中人,不像这世间真正该存在的容貌。鼻梁与眉弓颇有男子的气概,但一双水眸与淡唇,却有着女子的柔情与媚意。气质却削弱了清秀之势,浓浓的荷尔蒙逼迫得她的双腿有些微微发软。
落盈心里数着挨到了五十,她觉得这把瑟,名为玄冰,果然名不虚传。
明明是有些炎热的夜晚,在此刻,竟然感觉浑身处于冰天雪地之中,血脉似乎都要冻结了,她的言行举止都变得缓慢。
“采薇……不要管我,我……受得住。”
落盈强忍着浑身的颤栗,牙齿都在打架,原本站立的姿态都被迫跪在地上。
十分响亮的“咚”,吓得采薇收回了注视的目光,回头扶住了她,铿锵有力道:“她剩下的瑟刑,我来扛。”
“疯了。”木心终于不再门外束手旁观的看着,他强制地拉离了采薇,“上川是没有规矩了吗?不可替人受罚。”
寒舟发号施令:“木心,你带她下去。”
“嘚儿。”木心行礼道答,从背后桎梏住采薇的双手,硬拖着她往深夜走。
落盈不知为何,心里明明感受不到任何悲伤,眸子却里飙出了几滴泪水,清脆地沾湿了木板,她心里知道,这可能这是最后一次见采薇了。
寒舟并没有即刻继续施刑,又问她一道:“落盈,你可知?你若是离开了上川,没有家,你该归向何方?上川有你的至交,你就算是在厌恶我,也不该如此任性。”
落盈感觉舌头仿佛被呼出的寒气给冻住了,与口腔粘连在一起,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慢慢地摇头,心中却在反驳:“我不后悔,我不后悔。”
寒舟打开了神听,他自然是听到了她的回答,默然地闭上双眸,提手抚瑟,每弹一下,便停留九秒,让她能够适应这惩罚的力度。
落盈觉得神奇的是,虽然身上的血痕越来越多,但每隔九秒,体内的暖意就会生长来驱赶这外来的寒意。
她冰蓝色的外袍早已破烂不堪,血肉翻出,还有许多黑色的血从体内往外渗出,奇怪的是,本来不舒服的身体突然之间,变得通畅起来,仿若是排除了体内的毒素。
她以疑惑不解的眼神望向寒舟,扶墙站起,躯体似乎变得更加有力量,心里倒数着:“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寒舟最后一瑟,撞击她的魂识,导致她若泄了气的气球,又昏迷了过去。他不再隐瞒内心的情绪,缓慢移动到她身旁,把藏在袖子里,精心绣好的荣囊系在了她的身上。
他按住胸口,忍不住地将体内压抑已久的郁结,喷了出来,痴恋地瘫倒在她头前,用手描绘着她的五官,温柔道:“即使我不在,它也能守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