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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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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生,前半辈子为家族而活,后半辈子为沈濯四处奔走。

如今身子败了,她也累了。

挣扎一世无果,临到尽头,她只想得一自由身。

陆微与麻木地闭上眼,万千风雪从心间席卷而过,只余一片荒凉。

“去吧,请大人过来。”

沈濯冒雪来到潋芳院,身上的官袍还未来得及换下,显然得到消息便从绛雪堂赶过来了。

自从上次两人大吵一架后,他再未见过陆微与。认真来说,那根本算不上吵架,因为从头到尾生气的人只有他一个,陆微与仅是忍着泪站在一旁,咬唇不语。

潋芳院门窗紧闭,散不尽的药味让沈濯感到不适。

“你病了?”

妻子站在幔帐后,身形朦胧,宽大厚重的袄裙套在她身上,仿佛有千斤重量,压得她无法动弹。

“是。”

陆微与回答得很平静。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过分的平静,让沈濯心里莫名不痛快,于是又问:“什么病?”

陆微与的声音依旧很轻:“在南州时落下的病根,郎君不必在意。”

提及南州旧事,沈濯眸色微沉,语气里多了一分不悦:“你叫我过来到底想说什么?”

照荷去传话时,终究没把和离一事说出口。

陆微与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丈夫,眼里再泛不起半分波澜,道:“妾身体羸弱,嫁入沈家七年未诞下一儿半女,自觉有愧,不配为沈家妇,今自愿相离,以成人之美。”

照荷将陆微与写好的和离书捧到沈濯面前。

目光触及到那一纸娟秀的字迹,沈濯冷峻的面容终于出现一丝裂痕,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你想和离?”

“是。”

又是这一个字。

沈濯握紧了拳,眼底似蕴含着狂风暴雨,“就因为玉晗?”

陆微与觉得他问这话有些多余,分明是他逼着她和离,现在却反过头来质问她。

“是。”

这一次,她回答得比前两次更肯定。

沈濯受不了这样的她,拉开阻隔在两人中间的幔帐,攥住她的手腕,冷声道:“陆微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刚说出口,他忽地愣住了——

眼前的妻子变了,变得病弱不堪,苍白无力,就像风中柳絮,一吹既散。

她说她病了,却没说她病得很重。

陆微与仰头望着他,灰暗的瞳眸里映出他薄怒的模样。

人人都道沈相公清姿隽永,温如其玉,鲜少与人争执,可在波云诡谲、勾心斗角的朝堂之上,又哪来的如玉君子?

她双眸如古潭般沉寂,早已失了当年色彩,语气淡淡:“郎君与姜姑娘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妾愿意和离,请郎君成全。”

“成全?”沈濯冷笑一声,手上的劲道又重了两分,“当初要嫁我的人是你,现在要和离的人还是你,陆微与,你真当我沈家的门是那么好进的?你想离开,做梦!”

陆微与手腕被捏得生疼,却是毫不在意,反问他:“所以,你是想让姜玉晗做妾吗?”

沈濯瞳孔倏地一缩,猛然甩开她的手,怒喝:“你在胡说什么!”

陆微与纤瘦的身子被甩出去,撞倒在梳妆台前,桌上的金钗胭脂叮铃哐啷摔了一地。

跪在帘外的照荷把头埋得低低的,死死咬着唇,不敢动,不敢哭。

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外间风雪也在此刻停息。

沈濯看见满地狼藉,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推开陆微与的那只手僵在半空,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他们相识十年,成婚七年,期间虽有磕磕绊绊,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大吵大闹过。

可在姜玉晗入府后,他们之间矛盾不断,从前温柔贤惠、识大体的妻子变得狭隘善妒,蛮横无理。

这一点也不像她,是她变了。

陆微与狼狈地撑着桌沿起身,然后看到了铜镜里更狼狈的自己:发髻跌散,容颜憔悴,再厚的胭脂也掩盖不住残败的内里,就像娇花落了霜雪,哪怕雪化了,冻伤的痕迹也无法除去。

她嫁给沈濯时,他一无所有,而她毅然决然地选择陪在他身边,现在他什么都有了,她却只想逃开。

“我累了,郎君请回吧。”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没有再看沈濯一眼。

寒风裹挟着雪片从罅隙中吹进来,冰凉的触感擦过沈濯的脸颊,目光不经意扫过落在脚边的和离书时,唯余沉默。

*

姜玉晗见沈濯带着一身寒意回来,迎上前来,拂去他肩头的雪花,关切地问道:“表哥,你脸色怎么这样差?是不是又与嫂嫂吵架了?”

沈濯没有回答,看见她娇靥如花的面容,忽而想起了陆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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