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景落地窗外狂风呼啸而过,依稀听得到树枝断裂声,豆大雨滴倾斜而下,巴嗒巴嗒砸在玻璃上。
然而屋里并没比外面好多少。
饭桌上那叫一个暗流涌动、杀机四伏。
鹿瑶光庆幸自己有戴帽子这个好习惯,一顿饭下来,估计姓李的都没怎么看清她的素颜。
对于饭桌上俩人说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鸭子听雷一样。
话题到她这了,她就赶鸭子上架敷衍几句。就当普通的商业饭局对待,抱着平常心,尽量忽视对面男人强大气场。
“五年,不!三年!一家运营体系成熟的上市科技公司只需要三年。”鹿开阳拍着胸脯保证,信誓旦旦的。
“而我,只需要一年。”
“嗯。”
这俩人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鹿瑶光小幅度摇摇头,继续低头干饭。
“既为哥,您和瑶瑶有什么不愉快的,那都是你们俩的事。不要因为一个小混球,就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啊!”
鹿开阳都快要哭了,眼泪在眼眶打转,泪眼婆娑的,不知道还以为他受了什么天大委屈。
起初他还不信自己流里流气的妹妹和沉稳内敛的掌权人能结下什么梁子。现在一顿饭下来,傻子也看明白了,他俩之间可能真的有点什么。
李既为心无旁骛吃着菜,没说话。
“既为哥,给我个面子。今天在这遇见了就是缘分,您和小混球之间恩怨一笔勾销。”鹿开阳不知从哪拿了瓶年代红酒,正用醒酒器醒着酒。
陈酿的葡萄果香四溢,勾得人味蕾激越。
“咳……咳咳……哥。”
你知道么,有些事是过不去的。
鹿瑶光被豉汁排骨呛到,抽出纸巾低头擦嘴,结果就听见那头的清冽男音传来。
“好。”似乎还蕴着几分笑意,点点头,肯定鹿开阳的话:“一笔勾销,也可以。”
鹿瑶光猛地抬头看着男人,没搞错吧?吃错药了么。
平常稍稍冒犯一下,他都几天不理人。
如今他们之间说勾就勾销了?
“哈哈,既为哥,就知道您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一个小混球计较。以前肯定也是她先招惹的你,我代小混球给您道个歉。要实在不解气,您再招惹回来?”
“哥,你闭嘴,不会死的。”
“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鹿开阳斥了声,转头又秒变脸,对李既为笑嘻嘻。
“既为哥,喝了酒,恩怨就算真的过去啦。”
“舔狗。”鹿瑶光忿忿嚼着米饭,就像嚼鹿开阳一样。
男人淡淡瞥着小姑娘的方向轻呵了一声,语意不明:“开阳,你我年纪相仿,叫我名字就好,”
“好,既为,还别说,挺顺口,哈哈。”鹿开阳这嘴就没合上过,哼着首曲儿倒上三杯红酒。
轻慢崇敬的双手奉给李既为一杯,又没好气的推给鹿瑶光一杯。
鹿瑶光搭眼一瞥,更是傲慢,拿起酒杯,表示敬意的底部碰了一下玻璃转盘,发出短暂而清脆的‘叮——’
而后将里面赤霞般澄透的液体饮光。
“酒我喝了,你们慢慢吃。”
她利落起身,被鹿开阳叫住。
“你干嘛去?”
“睡觉啊,不然淋雨吗。”
她的脚步停都没停,没有犹豫的开门、关门、跑、一气呵成。
套房内,两个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
鹿开阳清了清嗓子,打破尴尬:“既为,别介意哈,小混球从小被家里惯坏了。你是没见过她大哥,更惯她,都惯得没边儿了。”
“看出来了。”
李既为从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被家里宠坏了的小公主,明媚阳光,洒脱勇敢。
在她身上,他无疑看见了最想成为的自己。
沉默寡言的男人鲜少有出神时候,对一切事物乃至人,都提不起太大欲望,外人看来,就是朵不可亵渎的高岭之花。
指节分明的手指握住酒杯,看杯中泛着诡谲的玫红酒色。不能喝酒的他轻轻抿了一口,干涩、香醇、浓厚的果香和酒气回荡在口腔。
红着眼,望着小姑娘离开的那扇门。
鹿开阳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他俩到底结了什么梁子?
难不成,小混球妹妹欠人家钱?
*
鹿瑶光刚泡完澡,肌肤吹弹可破,套上一件纯白细绒浴袍,便开始在镜前调兑着瓶瓶罐罐,进入繁杂的护肤过程。
滑嫩乳霜抹在白瓷儿的小脸,温凉指腹轻轻抚动,便像一摊甜奶油似的化开,渗进嫩白肌肤。
手机消息突兀的响了一下。
瑶光垂下漂亮的眸,锁屏显示是姜涵,她这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