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村（一）

陈孤晴很快收拾好了包袱在门口等待。

不一会儿，陈孤晴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就看到季为的羽扇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眉眼弯弯笑着看她。陈孤晴一愣，仔细打量季为。季为今日穿着比较朴素，一身月白色，腰间上挂着一玉佩。手上拿着羽扇摇来摇去。

马车已经停在了大府门口。婢女拿着板凳放在车下，陈孤晴跟在季为后面上了马车。车上没有外面的朴素，里面布置的很雅致。各种用具应有尽有。桌子上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点心。

陈孤晴坐在了季为的旁边。路上，季为时不时跟她聊天。

“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

“公子，奴婢叫陈孤晴。”

“陈孤晴。”季为重复道，“那我换你孤晴可好？”

陈孤晴点头。季为跟陈孤晴分享了很多在外注意事项，没有多打听陈孤晴的私事。

陈孤晴听着季为的话，时不时看一下季为。现在的季为身上还充满着少年人对朝气，虽然上辈子的季为温润如玉，但是浑身充满老年人才有的暮气。

但是他时常逗陈孤晴道：“孤晴，少女应该充满活力，不要每天都面无表情。”

每当这时陈孤晴总会反驳道：“公子呢？公子何尝不是呢？从公子眼中我看不到你对未来的期望。”

说完，季为总会拿羽扇轻轻打一下陈孤晴的脑袋。低声道：“这不一样的。孤晴…”

陈孤晴总觉得他有话没说完，但是她没有多问。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只会让自己脸色发烫。更何况，她是来刺杀他的。

＊

即将夜幕降临，他们快马加鞭来到附近的村子碧水村借宿。

下车前，季为特意嘱咐陈孤晴道：“孤晴，我是你的兄长，你是我的妹妹。待会莫要喊我公子。小七，你就喊我公子便好。”小七是驾马的侍卫。

陈孤晴和小七应下。

“是不是该改口了？”季为看着陈孤晴笑。

“是，公…不，兄长。”陈孤晴喊出的时候莫名羞耻。她从未如此亲近喊一人，对她来说，最亲密的称呼也不过是直呼他人小名。

“哎，妹妹。”季为笑眯眯应了一声。

看到陈孤晴越发窘迫的脸，季为不再逗她。

下了车，陈孤晴出到帘外，只见季为已稳稳站在地上伸出手要扶她下来。

她本想拒绝，“不…”话还没说完，季为旁边的小七给了她一个暗测测的眼神。

意思大概就是：“你怎么能够拒绝公子，那可是公子啊！”

陈孤晴连忙改口，她还打不过小七。把手放上季为的手顺势下了马车。

现在是申时，村子的道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车都过不去。马车只能停在森林里面。奇怪的是，路上不见人的身影，良久才见到零星几人。不见有一户人家养畜牧，养殖场里面都长满了杂草。连狗都没有一只。要不是有炊烟，他们甚至以为这里没人居住。

他们顺着炊烟来到最近的一家。眼前的房屋是陈孤晴从未见到过的破败。窗户被打碎，没有进行替换或者缝补。还未站稳在房屋面前，屋顶上的一片瓦片就掉了下来。小七迅速闪开，季为本想拉着陈孤晴一起躲开。却发现陈孤晴早已和小七躲在一旁，诧异看着他。

季为拉人的动作变成摸了摸鼻子。

瓦片掉下来的声音惊到了屋里面的人。

吱呀一声，柴门被打开了。里面的小孩本想直接出来在看到门外人对瞬间警惕关上了门，大声喊道：“我们家已经没有粮食了！你们不要再来了！”

“怎么了？”屋内的妇人柔声询问道。小孩还未回答，小七便大声呼喊：“主人家，我们路经此处，无奈天色已晚，便想借个宿。明早便离开。”

吱呀一声，门又被打开了。一妇人走了出来，她衣服破烂，却干净。她脸色苍白，看到我们，勉强笑了一下，热情招呼季为等人进去。

屋里的小孩见到季为等人进来，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不满喊道：“娘，他们……”

话还未说完就连忙被妇人阻止。接着妇人跟我们道歉：“抱歉，家里的幼童不懂事，给各位大人带来麻烦了。”

季为表示无碍。妇人热情招待我们坐下，她去拿菜过来。

陈孤晴打量了一下房屋，屋顶上面有很多窟窿，只有小部分被布遮上了，没有被遮上的都是大的窟窿。屋子里面只有一张破旧的小桌子，二个板凳。桌子上面有几道破缝，虽然看起来脏兮兮实际上很干净。

陈孤晴这一打量，回过神发现季为和小七已经坐下了。见到陈孤晴看他们，小七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移开了目光。

陈孤晴不满盯着小七，眯了眯眼，暗想有一天她一定会把小七痛打一顿。

季为看到陈孤晴这眼神，轻轻笑了一下。

“妹妹，跟兄长一起坐吧。”季为往外坐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