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
谢霁之刚进入纪家大门,就有人引着她进正厅。
纪家不愧是当地的望族,谢霁之从正门进来这一路上,处处是雕梁画栋,院中假山石林立,花团锦簇,一派盎然春色。
穿过了三道垂花小门,转过一处拐弯,正好遇上一拨人,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青色的长衫宽袍。
看见谢霁之之后,先是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便快走几步迎了上来。
“拜见府君。”为首的人拱了拱手,后面的人也俱都跟上。
谢霁之思考了一会,没有记起来这是谁。
那人见状连忙介绍起来:“鄙人纪家主事,纪溯,特来迎府君去宴席正厅。”
这下有点印象了,谢霁之笑眯眯摆了摆手,“无需多礼,我与纪家公子同朝为官,有同袍情谊。按理来说,您还是我的长辈。”纪家是地方望族,若要称作望族,家中必定是有人功名在身的。
纪溯听谢霁之这么说,心头也不那么紧张了,表情也就没有那么严肃了,不过谢霁之说他是长辈这种客套话,他可不敢应承下来,他家的官也不过就是地方小官。
“哈哈,谢府君说笑了,府君这边请吧,宴席一应都准备周全了。”
谢霁之笑着应承了下来。
走在抄手游廊,两人客气的闲谈起来。
后面跟着的一应人,则在悄悄打量这个新郡守,这新郡守实在是过分俊朗灵秀,他们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在初见的那一面都卡了一下。
谢霁之跟纪溯客套了几句后,后面有跟着的人挑起话题:“谢府君初来昌宁,想来还没有去参观过我们这里的清虚观吧?”
“确实未曾,不过略有听闻。”这是假话,谢霁之只是顺着对方随便说说。
那人听到此,倒是有点高兴,“想不到府君从汴京那等繁华地方过来,也听闻过清虚观么?不过清虚观求签问道确实很灵,特别是那里的一方知灵丸,吃下一粒就精神百倍,功效很是神奇,不少邻郡的人都来此处求药呢。”
谢霁之眸色冷了冷,不过没打扰对方的兴致,只淡淡的接话:“是吗?那倒是太上仙君的灵丹妙药了。”
“可不!..”那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或者去郊外的青蒙山,奇石险峻,风景各异,很受欢迎。”旁边有人朗声说道,给谢霁之推荐,似乎没有听到那人的话。
原先那人皱了皱眉,还想继续说,不过前面有人悄悄给他打了个手势,他一时疑惑,却也乖觉的停住不说了。
谢霁之笑了笑,无所谓他们在打什么机锋,俱是应承下来。
突然,走廊前面的门被踹开,一个婢子打扮的人被踢出来。
“给小爷滚出去!”一声沙哑的厉呵从门内传出来。
纪溯脸色一青,随后强制镇定下来,快步走到那个婢子面前,“这是在干什么!郎君有疾,怎么不好好照顾着?”
那刚被踢了一脚的婢子,赶忙调整姿势伏在地上,手不自觉的颤抖着,撑在地上,“回老爷,是二郎君自己...”
纪溯听也没听,转身走到谢霁之面前,牵出一个要笑不笑的嘴角,拱了拱手,语含歉意地说道:“让府君见笑了,这是我家不成器的二郎,从小身有顽疾,疼痛起来不免有些暴躁。”
谢霁之倒是没兴趣管人家的家事,见他如此尴尬,摆了摆手,谅解的说道:“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知晓的。”
纪溯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见屋子里跑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披头散发形容疯癫,料想便是那个纪二郎。那人似乎是不解气,抬脚就往跪在地上的婢子身上踹,一看动作就是发了狠力了。
那婢子本就摇摇欲坠,如今再被这么一踹,完全跪不稳了,只捂住胸口,凄惨的叫了一声,倒在了游廊旁边的柱子上。
那人还要再动手,谢霁之偏了偏头,旁边的朔越早就忍不了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拿住那人的手臂,那人还想挣开,不想那手就跟铁钳一样,攥得他骨头生疼,冷汗都下来了。
陈冲也立马上前擒住那人,一个寸劲下去,让那人不受控制的,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你敢打我!你是什么东西!”那人不可思议的惊吼着,他从生下来就从来没受过这等对待。
纪溯却是上前一步,一拂袖,冲旁边愣着的小厮呵道:“都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把这孽子捂住嘴拖下去!”
众人这才纷纷反应过来,连忙七手八脚的上前压制那人。
谢霁之收敛了神色,没什么表情,淡淡的说道:“既如此,我就先跟着各位先生们去正厅了,纪主事就先处理这边的事情吧。”
纪溯一愣,连忙阻拦:“这怎么...”
谢霁之却已经绕开他大步往前走了,原先跟着的人打量了下,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他们可不愿意留下来看纪家的丑事,其中几个连忙走上前给谢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