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大头
、傲、天?”
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这是什么奇怪的写文方式?
写文写诗讲究用词用典,可这本书里的文字简直跟平日里说话没什么分别,甚至用词都可以说得上粗俗。
就算裴如昭不管什么样的书都不挑,也不至于连这样的书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裴爹吃晚饭正在喝茶水消食,瞧见裴如昭翻书的动作随口说道:“书斋里的伙计们说这《乘风起》是店里卖得最好的书,这儿的茶楼都在说书里的故事。”
裴如昭不可置信,裴如昭匪夷所思。
这样的故事还能广为流传?
她啪地一声,猛地合上书,闭目沉气,试图缓解因《乘风起》而带来的冲击。
颇有些艰难地说道:“爹,书我拿回去慢慢看。”
……
哪怕裴如昭看书来者不拒,但看这样的书,还是让她觉得有一些些丢人。
但就是这样的冲击反倒激起了她的斗志。
这样的书凭什么能受这样多人喜欢?到底有什么好?
裴如昭带着怒意翻开《乘风起》,靠在软榻上细细翻看。
一页、两页……
一本、两本……
“咣!”
裴如昭骤然回神,抬眼看到一直守着她的婢女桑叶已经困得前仰后合,方才连头都直接栽在桌上。
这才惊觉夜色已深,她望向窗外,发现月上中天,俨然已经过了子夜。
裴如昭心情复杂地看向手中的《乘风起》——
文笔直白,用词粗糙,毫无技法可言的简单文章,却偏偏——
却偏偏有吸引人一直读下去的欲望。
连心情都跟着故事的主角跌宕起伏。
可惜的是,这故事尚未结束,主角现在正准备拜入仙山,拜师学艺。
书看完了,但是故事还没结束。
裴如昭有些心神澎湃地想要赶紧看完之后的故事。
可她该休息了。
她长这样大,从未这么晚了还未就寝。
裴如昭恋恋不舍地从软榻上起身,推着侍女早点休息。
她躺在床上,凝视沉静的夜色,闭上双眼,心神却忍不住跟着书中的故事跌宕起伏,陷入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
裴如昭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梦里她仿佛也成了龙傲天那样自由而一往无前的人。
她多多少少明白为何这本书会如此受当地百姓欢迎。
尤其——
裴如昭想起昨日父亲所说,这里的书斋中没多少正经书,寻常读书人看的经史子集,四书五经稀罕的可怜。
但在这本看似不入流的《乘风起》里,竟然用再浅显直白不过的话,讲了典籍中的道理。
裴如昭看着书籍封皮上的题字,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六六居士”四个字。
她忍不住对这书的作者生了些兴趣。
再三思量,最终赶着天色擦黑决定到洛州城内看一看到底是如何情况。
顺带看看这后面的故事讲了什么。
见裴如昭要出门,裴母大为惊喜,“昭儿,你终于想通了?”
裴如昭不好意思说自己外出只是为了看看能不能买到后面的章回,耳根微微泛红,“娘,我到街上书斋看看。”
裴母简直喜出望外,从袖袋里摸出钱袋来,塞进裴如昭手中。
裴如昭将钱袋推回去,“娘,我这里还有零用。”
裴母知晓自家孩子的倔脾气,也不多做坚持,抚着她的手说道:“有什么缺了,随时跟娘说。”
……
裴如昭上街时带了帷帽,隔着一层浅纱,省去了不少指指点点,也听到了许多过去她从不会听到的声音。
入夜之后的洛州城仍旧热闹,街上行人往来,生意红火,尽是欣欣向荣之景。
但裴如昭所过之处皆是冷冷清清,哪怕她带着帷帽,也总有人能认出她是裴家的女儿。
自以为隐蔽的眼神扎在她身上,在暗地里指指点点,对她评头论足。
不用想象,裴如昭都能猜到他们说了什么。
跟在她身后的侍女桑叶和护卫冬青沉下面色,若非她将两个人压住,怕是都要冲过去跟人理论了。
裴如昭心中微哂,没想到一朝虎落平阳,竟是这样一番情形。
出门前,她对此早有预料,却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贬官”一次的影响力。
哪怕她爹是曾经为洛州百姓带来安宁富足的父母官,现在竟也被洛州百姓避如蛇蝎。
有道是世事无常。
裴如昭面色沉静如水,到后来索性掀了帷帽走在街上。
立时,热闹的夜市瞬间息声。
裴如昭这才重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