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
妹们多想就不好了。”
他说的倒是挺有道理的,但这一番行径怎么都像在给她上眼药。
既然要送东西,要么就一个一个单独送过去,要么就趁所有人在场的时候,都送,这是很简单的为人处世的道理。
你不能说是,大家伙都在场,你给其他人都送,就一个人不送,这分明就是孤立那个人。
如果只是这样,黛玉也不值得生气,毕竟她刚来贾府,论起关系,贾宝玉和迎春她们更熟识,一时当作不周到,也就罢了。
可这会儿到了晚上,贾宝玉又巴巴地过来补送一个手串,弄的好像是她白天没得到手串,所以恼了一样,倒显得她有多小气,多稀罕那手串似的。
平白无故的恶心人。
偏偏贾宝玉还言之凿凿,恶心了人,还弄的像是多为她考虑一样。
林黛玉冷冷道:“手串这玩意儿我家里多的是,我最不喜欢,平时都用来赏赐下人的,二哥哥不知道吗?”
贾宝玉一愣,他尚未明白因何得罪了林妹妹,珠翠掀开帘子走进来,道:“姑娘说的没错,这蓝碧玺的手串,我们家姑娘多的是,宝二爷若有心,不若把颈间佩戴的通灵宝玉送给我们姑娘,这物稀罕,我们姑娘可是没有的。”
贾宝玉想了想也是,便将玉摘下来放到桌上,轻声道:“妹妹既不喜欢手串,那这个送给你。”
珠翠道:“多谢宝二爷,天晚了,宝二爷快回去吧,莫让房里的丫鬟们着了急。”
宝玉听话的离开了。
他一走,黛玉转过身,又好气又好笑道:“你把这物要过来,府里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姑娘别着急,我自有分寸。”
说着,珠翠冲着帘外喊道:“鹦哥。”
不多时,鹦哥走了进来,笑道:“姑娘有事?”
珠翠道:“姑娘没事,我有事。”
鹦哥道:“你的事,我可不管。”
转身佯装要走,珠翠忙把她拉了,笑道:“别走啊,此事非你不可。”
她把通灵宝玉递给鹦哥,道:“你去老太太那屋一趟,就说宝二爷非要把他的玉送给姑娘,姑娘不肯收,他便要砸,姑娘没办法,只好先收了,这会儿派你把玉送过去,请老太太劝劝宝二爷。”
鹦哥噗嗤一笑,戳了一下她额头,道:“你知不知道在荣国府里,所有人都是围着宝二爷转的,这通灵宝玉是宝二爷的命根子,亏你敢拿它来做文章。”
嘴上这样说,眼里却满是兴味,拿着玉,转身就走了。
黛玉斜睨着珠翠,道:“你这妮子,想干什么,还不快老实交代。”
“我还不是为了替姑娘出口气。”
黛玉摇头道:“我刚骂了宝二哥,已经出气了,以后离远点,只维持普通亲戚的礼貌就罢了。”
珠翠嗤笑道:“姑娘以为这事是宝二爷所为?”
“难道不是?”黛玉不解。
手串是贾宝玉让送的,不是他刻意所为还能是谁?
珠翠反问道:“宝二爷和您是实在亲戚,他为何要这样做?”
黛玉沉吟道:“我来贾府后,占了他的院子,他莫非是因为此事怀恨在心?”
珠翠掩唇一笑,道:“若宝二爷真的怀恨在心,刚才为何肯把自己从小所佩之玉送给姑娘?”
黛玉默然,她确实想不通为什么。
珠翠道:“姑娘不知,像贾府这种大家族,人口杂,事非也多,有时候虽然一件小事,但里面却有大名堂。”
“我白日听鹦哥说了手串的事,便去了一趟正院,恰好碰到宝二爷的大丫鬟晴雯在廊下浇花,她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我问她手串的事,她话赶话的说了一大堆。”
黛玉好奇道:“她都说什么了?”
珠翠道:“昨天晚上,宝二爷从北静王府回来,喝了许多酒,袭人找了醒酒石让他含,宝二爷嫌热的慌,不肯含,还闹着要开窗户,这大冬天的,万一冻着主子可不是玩的,袭人眼看自己一个人劝不住,就叫晴雯她们进来一起劝。”
“众人合伙劝了一阵,宝二爷又喝了醒酒茶,好一些了,其他丫头就都出去了,晴雯看到宝二爷紫鼠皮的斗篷扔在桌上,她就准备顺手拿了,准备挂起来,谁知那斗篷下掩着一檀木匣子,斗篷一扫,那匣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震出四个手串来,一个蓝碧玺的,三个南红玛瑙的。”
黛玉听入了神,见她停住喝茶,催促着问:“然后呢?”
珠翠笑道:“还能怎样,宝二爷劈头盖脸的骂了晴雯几句,说,蠢材,蠢材,那是北静王送的,你这一摔,万一摔碎了,岂不是辜负了北静王的一片心?袭人捡起手串,见都好好的,连匣子都没事,便劝住了宝二爷。”
“宝二爷拿过匣子看了一看,见果真没坏,心气平顺了,就吩咐晴雯,让她明日把四个手串送给家里四个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