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混蛋！你给我走开！”一道蓝光劈了过去。

“走开是小狗！明明是我先来的！”熊熊燃烧的白焰架住那道杀气腾腾的蓝光，一用力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接着就是快速跑动的声音，在浓密的树林里来回穿梭着。没多久，整片林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能听到的也就是夸张的喘气声。

“呼……呼……混蛋……”神田实在是跑不动了，把六幻往地上一戳。半长不长的深色头发凌乱地随着主人喘气的动作起伏着，看起来有些碍事。接着他面带煞气地抬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给我滚出来！”

哗啦啦一阵喧闹，估计是从来没有接触过如此高分贝的狂吼，居住在这片林子里的可怜鸟儿们登时被吓得四处逃窜。整个总部上空瞬间被各种鸟类包围，啪啦啪啦全是拍翅膀的声音。总部外围本来就有不少小型监视器——格雷姆，它们都是在空中飞来飞去的，这会儿和鸟群撞上，半空中顿时一片混乱。

几秒钟之后，跟着神田的联络用格雷姆忽然“兹兹”地响了起来，从里面传来了斯马尔的声音：“神田，你和加奈现在是不是在外面？我说啊，你们切磋的时候稍微克制一点，不要把那些鸟儿全部吓着了，它们飞起来撞到了好几个格雷姆……哦，等等……还有几个格雷姆传回来的画面上黏了奇怪的东西……”

“嘁……”又不是我让那些鸟乱飞的！弄坏格雷姆也不是我的问题啊，“别什么事都来找我！”

正在这时，第三方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由头顶上垂直落下：

“笨蛋神田！想把发绳要回去，自己来抢啊！”

头顶扑啦啦的鸟群还没有散去，一片凌乱的落叶和鸟羽之中，一个白色身影急速坠落，目标明确地直指他的头顶。神田抬头望去，只见她尚在半空，就已经亮出了双手的骨甲。Innocence发动后的白焰凌空飞散，势不可挡。看这阵势，估计是要和自己决一胜负了。习惯性地双手握紧六幻，看准了她坠落下来可能的攻击位置，神田决定速战速决，然后回去吃早饭。

这时，一阵狂风贴着地面袭来，一下子就把地上的沙土卷到了空中。神田的注意力全在头顶，骤然扬起的沙尘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不仅仅是沙子，顺带连着被吹乱了的头发也一下子戳进了眼睛里。

好痛！

这是神田的第一反应。但现在的他更在意加奈会从哪个方向发动进攻。索性闭上了眼睛，神田忍着眼睛的剧痛，朝着可能的方向用力挥出了六幻。

握着刀的手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砍中东西的震动。

“混蛋……不会是逃走了吧……”错过那么好的机会，那家伙的脑子是浆糊做的吗？

咬着牙碎碎念，神田不敢睁开眼睛。只要眼睑一动，就会有非常难受的刺痛感，让他的眼睛完全不受控制地开始流眼泪了。

该死的，他不得不暂时维持这个眯着眼睛挂眼泪的傻瓜状态了。

还是把沙子弄出来吧，眼睛痛了也是暂时的，就算真的弄伤了，还是会马上恢复的。

就在他抬手伸向眼睛，决定立刻把沙子揉出来的时候，一双冰冷又坚硬的手冷不防扣住了他的手腕。

“别动！”

“干什么！我要把那该死的沙子弄出来！”

“所以叫你不要动。”那双手显然还覆盖着innocence发动后的骨质，却在神田试图甩开的时候加大了力道，丝毫没有要放松的意思，“硬来的话，眼睛会受伤的。”

“少管我的事。”神田非常不悦——他以为加奈会趁机进攻，谁知道她竟然放弃了近在眼前的胜利。

“在对方的动作出现破绽时发动攻击，这样才能更加稳妥地取胜吧？为什么刚才没有攻击我？”

“你今天话真多，像个老头子一样。”握着他手腕的双手稍稍放松了一点，加奈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虽然说的话还是让神田觉得很窝火：“切磋而已，本来就没必要你死我活。再说了，我的目的是提升同步率和延长武器化的时间，又不是揍你。你眼睛进了沙子，我欺负一个盲人不是显得我很差劲吗？这样就算赢了也没意思，别人会说我欺负弱小的。”

“那我得告诉你，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你休想赢。”

“好啦，以后赢不赢，以后再说。”加奈似乎是解除了innocence的发动状态，“但是要是看不见的话，连前进的方向也会找不到的吧？”

感觉到她从自己的手中抽出了紧握着的六幻，再小心地放回刀鞘里，神田摸索着将头发绑好，同时皱起了眉：“你在说什么废话，这和看得见看不见有什么关系？看不见就不能往前走了吗？”

“哼，看来是我说得太深奥了，提耶多尔元帅说过，和你说话绕圈子的话，你会听迷糊的。”

“你少学他说话！”

“那我换个你听得懂的说法吧——你给自己定过什么人生目标吗？”

调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