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春令
谁家的女子,细皮嫩肉的好生勇猛”
她远远的打量了他,片刻拉着缰绳调转了马头,朝林子深处去了,有头没尾的来一句:“承让了”
霍之年:承让?承让什么?两个人都没捞着这只兔子,再说他奶奶的他一点也不想让啊!
霍之年夹着马肚追上去:“狩猎你不狩,怎么破坏老子?”他看中梅花鹿,她就提前射鹿前面的树丛惊走它~
“将军说笑了,我就是眼尖,技术差!”
晌午后回来了几对人马,满载而归的不少,霍之年第一次空手而归~这卒伍起士的人就是豪爽,一开始也是拧眉不让,暗自较劲,后来被“破坏”的多了,竟也刮目相看起来
慕卫上前来,瞧了他前前后后:“霍兄今日改放生了?”
霍之年跳下马,将马绳丢给御马监的小太监,理了理战袍,眼睛斜着琴音,一努嘴道:“叫慕兄笑话了,老子也有被人治的时候,今日栽在相府一个丫头手上~”
这晌陆陆续续大家收了兴致,待皇帝回来后锣一敲,有鸣金收兵之意~各府核点人数,赤炎也在人群里刮,愣是半天也没瞧见帝江和慕玄
一前一后走了半个时辰,她将将垫着脚望,入眼一片松林,入耳阵阵松涛,她啊的大喊一声
帝江抿着唇一言不发,深邃的眸子落在腰间,那枚信号弹在手里捏了又捏,未及弹开,背上忽然横遭一力,身形一晃,捻在手里的信号弹咕噜噜的就滚下了斜坡~
身后跟了一句:“都怪你,你把我马拍走干什么!我看出来了这马是一对儿,你的马寻我的马去了~”
“你~胡闹!”他的声音陡然大起来,立在坡上怔然的往下望,坡缓但杂草丛生,没了踪迹~
被他一吼,她噤了声,转瞬嘴一撇,嘟囔道:“你错了,你还凶我!你~果然不讲道理”
“下去找!”他手指了指坡下一片草丛,正头疼的紧簇眉头
“找什么?”
“信号弹”
她怔然,眼里万千光华,也随着他的目光不断的往下面探去,仿佛瞪就能将这珠子瞪出来一般:“那你扔下去干什么?”
“拜你所赐!所以……下去!”
他抱臂看着她,就像九天下凡的仙人一尘不染,看着世人,眼慕慈悲。但帝江空有仙人的皮囊,却无仙人的心肠~
慕玄觉得,他的眼神平静,冷淡,戏谑甚至是带着微微恶意的无情,深的像一口井,望不到底,只能照见自己,躬着身子,半蹲着一处一处搜寻,像个笑话
再往下探,一路尖石荆棘,像是通地狱的死路。慕玄觉得大概是他编出来的谎话,这念头一出,就像野火烧不尽的蛮草疯狂生长,压都压不下去
“半个影子都看不到,你不是说出来诓骗我的吧?!”她抬头寻了一圈,发现中天的日已经渐渐偏了西
……
等到未时,再无一人前往
众人看了一眼:群山茫茫,林海森森,搜找两个人也是极其困难的
赤炎只道:那便将整个山林都给朕踏平
未时,只留了一众武将和护卫,甚至命王喜回去调拨了禁军,开始了搜山~
最终浪云和逐日在半道遇上了那两只停在道上吃草的马!跨上马沿路找到了他们,那是夜色泼墨搬浓烈,只有一层月华的清灰撒在那两人身上~
除此之外,北赤春猎发生最大的事大概就是延续的新制又推进了一层,赤炎以皇室子嗣单薄,无亲人在侧时常感怀为由,将之前分封出去八个藩王全在皇城赐了院子,希望他们回来颐养天年,静享天伦之乐~
又因遭猛兽攻击受了惊吓,以武将皆散于林中各处作比,好比日后有危险,恐如今日一样难以施令,无人救驾~给武将们扣上了好大一顶子虚乌有的帽子!最终以边境无战事,将帅不领兵为条件,将一军将领也留在了京城,边城布防由他们管,每城配有守城守正负责
说的比唱的好听,说白了就是收权!他祖辈,父辈分封出去的皇室宗亲十个,有两人早殇子嗣都未留下,剩下八个如今都给他诏回来了,自他建议军功制开始,爵位仍然世袭,但军权几乎旁落,有几个娇生惯养的宗室能吃行军之苦
几朝的藩王割据叛乱都是例子,但藩王割据一地,难免不和当地军政有所交集~是以帝江给了这样的建议,藩王如今没有兵权,将他们召回不难。
丞相以下单独设立了三司,事政司掌管民政、财务,军政司执掌军务,按察司监察百官,掌刑御,收回地方军户归中央统一指挥调拨
日后,赤炎同帝江论起这事时,直骂他老狐狸,带着佳人林间纵马,逍遥快活,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置身事外,自己横遭王公贵族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