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惊
轻轻放开了萧琮的腰带,下一瞬,便被他提溜起来,扔下了马。
月离连忙扶住了她才没让她摔倒。
可恶!
混蛋!
拽个毛啊拽!
姜可矜又惊又气,一时忘记了表情管理,秀眉下压,腮帮子也不自觉鼓了起来,甚至还跺了两下脚。
萧琮面无表情,唇部仍是绷直着,然而只是一两息后却微侧过头,长睫低垂掩住了眼底的潋滟,唇角也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自然,姜可矜是看不到的,她在跺完脚之后才发现自己居然在窝里横,轻轻易易地原谅了陆时,却对着萧琮发脾气,她一贯有这个毛病,只是她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对萧琮窝里横,这简直太离谱了。
不过她也懂萧琮为何不悦,不外乎是因为自己阻了他惩罚陆时,在人前驳了他的面子,她对古人深入骨髓的大男子主义倍感无语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静静看着萧琮,等他答复。
萧琮翻身下马,走至陆时面前,陆时顺着锦靴往上瞧,正是太子殿下宽厚温和的一张脸,温润如玉,仿佛之前的凌厉寒凉都是他的错觉。
“陆世子快起来吧,既然阿矜原谅你了,孤自然没有再责怪的道理。”
陆时这才战战兢兢爬了起来,犹自微微曲着腰。
姜可矜看向他二人,萧琮说完话之后便回望过来,两人视线相接,姜可矜微微错开了目光,视线落在了他被揉皱的衣襟上,笑了笑:“谢谢殿下。”
然而萧琮却是神色复杂,目光中含了笑意,眉头却锁了忧虑。
他让其他人先行退下,只余他二人连同月离和裴信,这才开口:“姜可矜,你对何人害你心里可有数?”
姜可矜闻言一顿,第一刻便想到了女主,但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她自从回到姜府之后不是整日在外就是整日窝在房间,几乎没遇见过女主,上哪里和女主闹矛盾,但还会有谁要害她?她自问来了这里之后没招惹过任何人。
她摇了摇头:“不会有人想要害我,我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和谁结这么大的仇,以至于对方想要了我的命,兴许只是马儿本身病了。”
萧琮凝眸盯着她,漆黑的瞳仁被日光照出温润的水色,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
“裴信,去查查那匹马有何异常。”
裴信领命去了。
“对了,殿下应当不是恰巧路过吧,是有什么吩咐吗?”
萧琮扫了姜可矜两眼,把原本想要说的事咽下去了,看来她对慈幼局出的事是一无所知,姜绍也没来得及告诉她。
她似乎只在她在意的事情上是聪明的,其他时候都有几分迟钝,宫廷朝堂的事不该把她卷进来,或许姜绍也是这个意思,不会希望他的宝贝女儿有所忧虑。
“没有。”
姜可矜抿了抿嘴,睁着两只圆圆的眼睛点点头,仿佛真的信了一般,心里却道:我信你个鬼。
“回去之后,孤再给你个婢女吧。”
姜可矜闻言眼睛一亮:“好啊,那殿下一定要帮我挑个能干的,姜府的婢女我信不过,每次把月离遣出去办事了,身边就没个大丫鬟了。”
她这话说得巧,听在萧琮耳里便是她只信任他的人且从未试图培养自己的亲信。
萧琮抬眼望向远处从山顶腾起的云雾,一时心中百感汇聚,阳光从云隙中透出来,仿佛从天空破开了一道口子,将温暖照进隆冬。
姜可矜随着萧琮回到东宫才知,原来他要放在她身边的并不是普通丫鬟,而是暗卫。
暗卫们各自回禀着自己的名字,都是“月”字开头的,姜可矜看了眼萧琮。
“选个合你眼缘的吧。”萧琮坐在一边漫不经心地撇着浮茶沫子开口。
姜可矜选择困难症犯了,她郁卒地看了眼身后的月离,嘀咕着:“怎么你也是月字开头就一点都不能打呢。“
月离“嘿嘿”笑了笑,半点没有心虚尴尬。
忽然,有个姑娘介绍道自己名唤“月见”,姜可矜抬眼望去,是个清清冷冷的姑娘,十分符合姜可矜对暗卫的刻板印象,她当即拍板:“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