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

苏瓷自然地接过，她对候在门口的提拉点头致意。

因着是白天，苏瓷刚想伸手掐灭烛火，却被斯科利伸手护住。

“妮西大人，这烛台需要保持火光不灭。”斯科利神色轻松。

苏瓷看向他，知道斯科利很乐意为她解惑。

“至今虽然确实没有人见过雪牙鱼，但是在雪牙镇有关它的传说却不少。”斯科利解释道。

“例如，钓饵需要使用泡沫虫，夜晚用湖中乌鱼油做灯，乌鱼闻到同类的气味，就会惧怕，但是乌鱼是雪牙鱼的食物，发出的光能吸引雪牙鱼。”

“乌鱼总是成群出现，毒性极强，如果灯火没有灭过，它们便会惧怕，如果灯火灭过又燃，乌鱼群将会找时机报复杀害同伴的人。”

“原来如此。”苏瓷点头，仔细盯着斯科利的表情，“那么，有个问题想请教您，泡沫虫又是…？”

斯科利微不可察地松了神色，“大人看来没有事先了解，泡沫虫是雪牙镇边一个洞穴中生存的虫子，很适合做雪牙鱼或者乌鱼饵。”

“大人，我女儿提拉是捕虫的好手，如果有她帮助您，想来您也不会因为鱼饵不佳而错失今夜的乐趣。”

苏瓷明白斯科利这么殷切地推荐提拉是为了监视她的行动，也算是知道了提拉为什么需要假装一副仰慕她的少女模样。

只是苏瓷暂且还想不通，妮西到底有什么是需要这对父女警惕的呢？

…

“妮西大人，小心脚下。”

一股奇异的香味从苏瓷手里举着的烛台环绕在山洞里，提拉换了身简便的衣服，倒是显露出了她与初见时不同的一面。

苏瓷原本以为提拉擅长捕捉泡沫虫是托辞，却没想到斯科利真的没让人相陪，而提拉确实看着富有经验。

泡沫虫所在的山洞里水汽很重，明明离镇子不远，气候差不到哪里去，却在山洞内飘着不知何处而来的雾，苏瓷只当是故事需要。

提拉拎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一块微微发黄的肥皂碎。

是的，肥皂。

提拉显得轻车熟路，她每一步都踩得很稳，苏瓷跟着她的路线，几乎避过了所有不平或有暗坑的地方。

直到走到一处，提拉侧耳静听，很快在一处石璧之上找到了贴着石壁流动的一处水流，她用银质的小杯接了一杯子，随后把肥皂碎放进去搅了搅。

肥皂很快化在里面，银杯开始涌动起泡沫。

提拉来不及解释，将银杯里的水洒在石壁上。

肥皂制造的泡沫团在石壁上附着着，透明的水滴将其撑出一个形状来，有蓄积的水滴从泡沫中滴落，泡沫就很快破裂着消失。

苏瓷看不懂她的做法，但没有提问，她能感觉到她泼出的水里并不是普通的泡沫和肥皂水，但她并没有找到虫子在哪。

提拉也没解释，她用银制小夹仔细又迅速地从未破裂的饱满泡沫里夹出像水滴一样的东西，泡沫团随着她的动作很快消失，“水滴”居然被她夹了出来。

那水滴一样的东西碰到银夹也不再维持伪装的样子，一根细细的白线显现出来，就贯穿在水滴样小虫的中心，它蠕动着，但被提拉放进银杯里。

“泡沫虫动作很快。”提拉显得心情不错，“但是抓起来不难，只需要小心就好。”

苏瓷端着烛台，提拉没让她尝试，而是动作很迅速地抓了半个银杯。

泡沫虫逃得很快，提拉就算只抓了一半看起来也很满意。“这样就够你一晚上了。”

在提拉抓虫的时候，苏瓷没有打扰她，不过，在她们往回走的时候，她倒是很乐意套些消息。

“还未见过提拉小姐的哥哥姐姐呢。”苏瓷有意引导她，“也未见过斯科利夫人，真是太失礼了。”

“我姐姐，她早已远嫁去了邻郡，母亲倒是很热情，不过因为传闻的事，她不信雪牙鱼的传说，若是您见了她，请别见怪，母亲或许会说些冒犯您的话。”

“斯科利先生倒是很热衷，我以为斯科利夫人也是追求永葆青春的一员。”苏瓷眼睛闪了闪。

“母亲是不相信杰米，您应该知道吧？杰米就是传闻中的那个醉酒镇民，他是数一数二的懒汉，曾经闹出过很大的笑话。”提拉说着，踌躇着没有说下去。

“提拉小姐看起来也不喜欢他？”苏瓷看出了提拉的犹豫，她面上不显，心里却将这番话记下。

“按理说，我不该扫妮西大人的兴致，但是杰米这个人总是不着调，醉汉说的话，以您的聪慧自然也知道，应当是不该信的。”

苏瓷没急着接话，等着她的后文。

“不过，父亲说，无论是真是假，能吸引来客人就是好的。母亲也同意这话，所以，母亲虽说不信，但实际上，每日晚上的夜钓就是母亲来看着的。”

“我想斯科利先生不必为客源担心。”苏瓷安慰她，“斯科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