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牢
就在叶纾定好回京前一天的深夜,一只白鸽飞入谢宅,落在叶纾的窗前。
而后,下人房中的烛光亮了又暗。
天还未亮,一匹快马奔出了谢宅。
几日后,叶纾望着隐约可见的京城城门,一如往常,并未见任何异样,松了一口气。
她几日前,在江城收到了白敏的书信,说皇帝病重,起复大皇女为皇太女,朝堂上的争斗一触即发,让她速回京城。
叶纾知道母亲与二皇女关系密切,心中随即被不安侵占。她毅然将沈清遇留在了江城,自己回京中探察消息,也是想规劝母亲不要糊涂行事。
叶纾向城门守将递上自己的令牌,等待查验。
“叶大人,请稍后。”一个守将拿了令牌,匆匆走了。
叶纾虽有疑惑,并未多问,只是点头等待。
不一会儿,整齐的步履声由远处传来。
叶纾心下不安,源于武者的警惕,她的手一下子握住了剑柄。
随后,数十名重甲卫已到眼前,将叶纾团团围住。
叶纾认出这是护卫东宫的虎贲军。
为首的头领喝道:“逆臣叶纾,你母亲于前日闯宫已被俘,还不快快弃兵器受缚。”虽是如此说,手持利刃的重甲卫已做好准备,随时上前。
自打叶纾收到白敏信件后,在头脑中一直紧绷的那根细弦,这一刻,断了。
三日后,刑部大牢最深处。
外层的牢门被打开,光线照进昏暗的里面的囚室,叶纾逆着光,转头看向来人。
崔琬冲了进来,发现里面还有一道门,扭头看向狱卒。
狱卒恭声道:“崔大人,上边的大人特意叮嘱,关在这里的囚犯除了提审外,不能打开这扇门。”
“我是大理寺少卿,就是来问询此事的,快打开!”崔琬厉声道。
狱卒却已退到牢门之外,不再理她。
崔琬还要再说。
“崔琬。”叶纾淡淡道,嗓音沙哑。
听到叶纾唤她,崔琬再也不管狱卒,贴到牢门前,焦急问道:“阿纾,你怎么样?她们有没有为难你?”
叶纾摇了摇头。
看着叶纾带着的粗重镣铐,拳头狠狠砸在牢门上。
“崔琬,我……想见一见我母亲。”
叶纾已知道母亲几日前率禁军逼宫,企图让皇帝改立二皇女为皇太女,结果被东宫的卫兵救驾拿下。
如今大势已定,再无可挽回的余地,但她还是想见一见母亲,就算不说什么,见一面也好。
“阿纾,叶……你母亲现在关在大理寺牢中,比你这里还好些,你放心。等过几天刑部堂审后,就会把你送到大理寺,到时候我再安排你们见面。”
叶纾看着崔琬,朝她笑了笑,“多谢你。”
崔琬看到叶纾的表情,眼泪差点落下来,她偏过头,咳嗽了一声。
“阿纾,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还有你兵营的下属都在想办法,你放心,而且,外面还有人等着你。”
一向伶牙俐齿的崔琬,这时也想不到如何宽慰叶纾,语无伦次,只想让她心里好过些。
听到有人等她,叶纾怔了一下。她犹豫着问崔琬,“叶家获罪的消息,公开了吗?”
崔琬点了点头,低声道:“太女下令只收押叶家家眷,奴仆都被遣散,并未被牵连,所以……你放心吧。”
叶纾点头,明白了崔琬的意思,她看着崔琬,拜托道:“若日后沈清遇进京,请你帮我护好他。”
“你放心……”
这时,守在外面的狱卒走了进来,打断崔琬未说完的话,“崔大人,时间已经够久了,您莫要小人难做。”
得到崔琬的承诺,叶纾放下心。
崔琬纵使不舍,也不得不离开。
牢门再次被关上,牢房中仅剩昏暗的烛光。叶纾心中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不知他听到自己的消息后,该是怎样难过。不过幸好,至少没有连累他。
关押叶纾的牢房终日昏暗不见天光,叶纾只能借由狱卒送饭的次数来记下天数。被关已十日有余,却从未提审,叶纾虽困惑但也无法。
这时,外门被打开,两个送饭的狱卒走上前。两人边盛饭,边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过了这么久翻案还有什么用,人早就不在了!”
“我听说沈太傅还有个儿子,当时只是被发卖了,现在人正在京城,旨意就是他接的,好像叫沈什么玉。”
叶纾没想到会从狱卒口中听到消息,她扶着栏杆急切道:“可是沈清遇?”
“对对对!你认得他呀。”送饭狱卒也没想到关在牢中的死囚竟还会知道外面的消息,好奇问道。
叶纾松开了栏杆,落寞坐回。他终究还是来了京城,叶纾临走前,交代了云坠,若是哪天局势已清,沈清遇依旧执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