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赴仰光
流着。
叶亦舟静静地徜徉其间,细细玩味着这世俗人间的一席净土,以及它那日暮下的一步一景,一树一影;也一点点地明白,为什么陆景行每次来仰光都会在这里逗留须臾。
夜色渐浓,唯那空中的铃声悦耳悠扬,一如家中露台上,望湖的那只。
逛完大金塔,叶亦舟带着陈皇去吃海鲜,陆景行带她去过的那家。
还是那张桌子,还是那些酒菜;还是那般市井烟火。只是心情已不同于彼时。
陈皇倒是吃得开心,还不停地拍照发朋友圈。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家店实在物美味棒啊!”
陈皇一边吃着海鲜,一边喝着酒,加上今天是工作的最后一天,心情就像拆了杆的鸡毛掸子,只剩得散落一地的轻松鸡毛。
“陆总带我来过的。之前也是为了这个项目。”
叶亦舟若无其事地答道。
“就你们两人?”
陈皇呷了口杯中酒,略有一丝诡秘地问道。
“嗯,就我们两人在具体做这个项目。”
叶亦舟答话时没有直视陈皇。
陈皇看了叶亦舟一眼,笑了笑,并不再说什么。
两人转而聊到这边闷热的天气,这边只有凉季、暑季、雨季这三季。叶亦舟觉得四季是上天对中国人特别的眷顾;若没了这性格各异的四季的周始往复,国人何以体味春伤秋悲,夏雨冬雪的美貌与情怀?何以在草原海洋的豪情奔放之外、创造出中国独有的农耕婉约含蓄?陈皇颇以为是。
两人又聊到这边特有的习俗现象,人们都没有姓,只有名,并且名大多相同,翻译过来就是“阿哥”“阿姐”;而常见的翻译人名前的“吴”不是姓,却是一种尊称,意为“先生”;而对女子的尊称则是“杜”。叶亦舟臆测这种渊源可能是因为家庭传宗接代的观念的不强;陈皇对此却笑而未置可否。
叶亦舟逐渐发现自己倒是喜欢上了和陈皇一起吃饭喝酒。与陆景行总是温文尔雅、浅尝辄止不同,陈皇百无禁忌,什么怪异奇特、麻辣鲜香的,都同自己一样,喜欢饕餮尽兴;喝酒也是,随兴畅快得很,不需旁人劝,只由着自己的心意,只奔着片刻的小醉怡情;两人相互地揶揄斗嘴更是平添了相处的情趣,拉近了彼此的情份。而陈皇也更是愿意与叶亦舟相处了,不光因为她那人人可见的外表。她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那种魅力往往会让旁人在不自觉地被吸引的同时,更会不自觉地变得拘谨;而近距离地与之共事相处之后,眼前的这个女人其实是如此真实、接地气,如此地独立和勤奋,如此地率真和感性,全无矫揉造的可爱;如此难得一遇的有趣的灵魂。
待桌上酒肉皆空夜阑珊,两人这才意犹未尽地起身离去。
因为疫情,已经没有直飞的航班回国,叶亦舟和陈皇只得转机新加坡。但到了樟宜机场的国际转机柜台,却只有陈皇的二程登机信息。
“实在不好意思啊,可能是我让秘书订票的时候出了些问题。”
陈皇从柜台走到在一旁等候的叶亦舟面前,抱歉地说:
“并且我刚才和和柜台已经再三确认过了,因为疫情之下回国的航班锐减,座位十分很紧俏,所以我这趟航班已经满员,而今天也没有其它航班了。看来你只能委屈你在这边想办法对付一晚了。“
看着陈皇真诚的眼神,叶亦舟不再好多说什么。因为疫情下国际入境的各种复杂限制,叶亦舟决定在机场里凑合一晚,再作打算。好在樟宜机场里购物用餐,应有尽有,倒也方便;想来这一晚除了疲倦,也不会过于寂寞。
告别了陈皇,叶亦舟于是拖着行李,在航站楼一角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她得先把回国的机票落实了。
正当她滑动着手机APP,为一个个的“满员“航班感到沮丧时,一个熟悉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用看了,票我已经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