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可是主人,她的毒已深入骨髓,放血救她,还不得将您抽干啊?”
沉黎浅浅一笑,“若不是她想保护我,运用法术催动了毒性,也不会躺在这了。我岂是忘恩负义之徒。
上古凶兽何其残暴,杀它岂非易事。上神却把它给了我,当时的我渺小至极可曾能回报她些什么?她又会图我什么?她救我,如今我救她们九尾狐族,就当是投桃报李了。”
半柱香过后,沉黎放血过半加上运功推至摇戈经脉,自身已经累的喘息不止。
幸有冲狼帮其稳住。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沉黎一副疲惫的样子,便知是他救了自己,且损耗不少。
身体刚刚恢复正常颜色,手腕处又开始发黑。
“怎么会这样,刚刚已经见好了啊。”
“是我手腕上的长生花,它被蝎毒浸染过,你帮我弄掉吧。”
沉黎用手去摘却发现此花跟长在手上一般,拿不掉。
“用刀割。”摇戈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好似割得不是她的手腕。
“可…”他只担心摇戈会痛。
“不割的话毒性会永远循环,难不成要把你的血放干吗?”
她虽未说关心的话,可心里很是关心。
沉黎伸手幻出一把匕首,他虽握得紧,手却仍在颤抖。
他尝试着将刀刃刺向摇戈的手腕,但迟迟下不了手。
不是他不敢杀,只因对方是她。
她只要有一点点的痛苦,沉黎就跟着揪心,他看不得,也动不得。
摇戈柔情地看着他,轻轻了拍了拍他的手安抚,“谢谢。我懂你的感觉。冲狼,你来。”
冲狼很是干脆,“好,你忍着些。”
沉黎将头转了过去。
一刀下去,手腕开始滴血。冲狼的刀沿着边缘继续割。她的眉头紧皱,虽然她紧闭牙关嘴上未叫疼,可是从喉咙里还是会发出些动静。
沉黎攥紧了手,手心被攥出了深深的一道印。
他也是从这时候知晓,原来自己现在的心还会感觉到疼。
长生花被割掉的那一刹那,摇戈看到了母亲。
她眼前朦朦胧胧的,捷核受伤被一股魔气了结。尸体被金御兽所吃掉,而站在金御兽身后的正是魔尊夜卿。
果然,夜卿不似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简单。如同当时他特意放出消息引上官倦吸取元神引自己前来一样。
他还曾安慰自己莫要思念母亲,想来还算可笑。
“你可还好。”
沉黎的一句问候将她的头绪拉了回来。
摇戈先是点了点头,又很疑惑,“你是如何帮我解的毒?这可是毒蝎王的毒啊。”
“我曾吸食过上古凶兽的内丹,上古凶兽压制一切毒兽的毒,把我的血放给你,自然可解。”
她手撑着脸,顿了顿,“上古四大凶兽,是我与武敖,亥菁和琉烨一同闯荡六合之时所遇,所缴获的内丹他们都分别炼化吸入了体内。我不记得还有别人啊?”
冲狼快步走到摇戈跟前,“你是摇戈上神,青丘女君?”
“对啊。”她平静地看着冲狼。
沉黎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一把拉到了少时。“上神,你可记得当年杀死凶手后遇到的少年?”
“少年…”摇戈嘴里念叨着。
边念边努力回忆,她突然动了动脑袋,“声明啊!我那时候也是个少女——”然后不假思索念叨着,“只是…历练的早而已。”
沉黎抿嘴笑着,“这是当然。”
摇戈的回忆唤起之后不禁发出感叹,“唉,当时把内丹给你的时候一定是脑子里进了水。”
她一脸认真地看着沉黎,“我当时要是没把它给你,自己将其吸入,不就不会中毒了嘛,何苦遭这么久的罪啊!”她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当然了,他们都知道摇戈是说笑的。
沉黎挑了下眉,“怎么,要把脑子里的水拍出去吗?”
她扬着下巴,“哼”了一声。
他抬眸,“你可忌讳自己救的是魔族人?”
“为何会忌讳。”摇戈一脸茫然。
“可我遇到的其他神族都很介意魔族。”沉黎的脸上划过一丝难过。
“人和人,只有心与心的距离和差别。种族并不是衡量这个人的标准。”
她又摸了摸手指,“不过…如果这个人得罪了我,我就会拿他的种族说事。例如她害我啊耍手段啊,我就说你是个什么东西啊?顺便嘲笑一下她的种族。”
她猛然抬头,“对啊!谁说神族就一定比魔族高贵了?胡扯!就我们族底下还排着一大堆牛鬼神蛇的,七七八八的烂泥鳅。要是让我定神族族谱,我都不让他们进来!”
沉黎脸上的难过全无,皆被摇戈的安慰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