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初见
“仆自是明白郎君为何临时改意要救他,不过看他年岁尚小,不愿看他遭此毒手。”说到这儿这小仆瞧了一眼自家郎君,见他神色依然清淡,话题一转说起方才所见的另一件事来。
“不过说起来那宅院还真是奇怪,看似平常,未曾想竟还有如此高手护卫,也不知这宅院的主人究竟是何身份?”
这宅院方才已有人来报,说是查不到其主真实身份,只知道明面上挂着一个早已没落迁移而来士族子弟,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人,既然我们已救下了,便要做好打算。你去告诉十三他们,先去查查城中最近有无走失的男童,另外派人将这宅院守着,若有异样,便来报。”
这话一出只听得耳侧衣衫纷飞,风流涌动,那白衣郎君却是神色如常抬首看向天际,今日倒是难得的好日,漫天的霞光煞是美丽,让人迷醉。
第二日一早,白衣郎君站在廊下听着十三所报,目露沉思,唇瓣微动正要说些什么,忽听得一声惊呼,瞳孔猛然一睁,不好!
快步进了房门,待看清眼前景象时,脚步一顿,转身便关上了房门。门外众人一脸茫然,却是不知是何情况,也不敢上前,只得在门外等候,细心听着门内的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房内白衣郎君看着身前小仆,神色莫名。
“回郎君,仆也不知道,仆本来是照僧医所说来给他换药的,哪成想他,他不是……”小仆听着郎君这般问
脸色泛起潮红,眼神一虚,头也更低了几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罢了,你退下吧。”白衣郎君闻言目光从小仆那有些泛红的脸颊上移开,转身看向床榻上那小小身影。
“是……”小仆面上有些惊讶本能的应下但很快觉出不对来,抬首正要说些什么,却看自家郎君站在床榻旁仔细看着。小仆目露惊讶倒也没说什么,只做低头状,心里却嘀咕起来。
白衣郎君看着床上的男童,不,此时应该说是女童。面色如常撩开衣袍坐在床榻身侧,拉开其衣襟,耳边传来一声极小的惊呼之声,白衣郎君神色如常,入目便是白布紧紧束缚住的胸口,眼眸一动很快便瞥了开眼,睫毛微颤,将药膏为其涂好后盖好衣服,这才转身出了房门。
听见脚步声传来,门外众人一喜正要上前相问。
“郎君你这耳朵怎的这般红?”身后传来这一句却是让院中众人有些惊讶,不由停下步伐,将视线投向那白衣郎君的耳际,霎时间静了。
白袍男子轻飘飘的一眼,小仆立马住了口,待人走后,只眼带趣味的朝身后努了努嘴,传来一阵憋笑声。
此时建康城一处小院内
“混账,一个男童这么多天你们竟也查不出来,我要你们有何用!”
“主子息怒,实在是那前来救他的人,我们不知底细,不似泛泛之辈,实是没有踪迹可循。”
房内坐榻前,那身着暗蓝衣袍的男子面色如常,目光温和,一派风轻云淡模样。
“哦,那照你们的意思,这人是永远也找不到了?”
跪下众人一听暗道不好,却也不敢再发言,只将头伏得更低。
一阵轻笑声响起“好了,我是知道你们的本事的,那人既然能不露马脚,想必也是世家大族,并不简单。倒也不全是你们的错,好了,此事切莫再声张,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早已被这一连串的话语唬的心惊肉跳,哪有不退下的道理?很快房内便只他一人,只见他从袖中拿出一段摔碎的玉环,嘴角一挑,眸色渐深。
黑暗中,似有人在追赶,奋力向前逃去,眼前却忽然出现一个诡异面具凑至眼前,猛然惊醒,看向四周。
“女郎醒啦?郎君方才还说让我来看看女郎是否醒转呢!”
没有意外对方识破自己的女儿身,王矜抚上胸口包扎处,转头看了眼窗外,见天色正明,不禁扭头问道:“我这是睡了几日了?”
那乌衣小仆闻言连忙笑着说道:“已经三日了,你可不知道这些时日,我们郎君为了你可是花了多大心思,你可要……”
话音未落,便见床上那女童面色一白,翻身下榻跑了出去,风里传来一句“替我谢过你家郎君,我有急事需得马上返家,救命之恩来日必将报答!”
“哎,等等!你还没见过我家郎君呢!”小仆见状自是大惊,也跟着出了房门,可哪还有什么人影。
此时王矜心急如焚,哪里有空思及其他,绕过几个回廊,瞅见不远处的院门,面上一喜,正要迈出大门之时,只见院门处站着一人,白衣翩翩,角落竹影晃晃,身形却似被这竹影给遮蔽了去,竟似飘飘然之感,虚空之感顿生,王矜停下脚步,看向这位正朝她走来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