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赐婚
不愿在三皇子府多待,灵若更衣后医师诊脉后开了几貼汤药,她表示自己并无大碍便离开了。
赏花宴出了这般大事也办不下去了,一时梨城门前车马堵成一团。
等了几炷香三人先去医馆抓了药才回了府内。
一路直奔琼若院,清笳亲自拿药包放置小火炉上煮,拿着一把蒲扇细细守在一旁扇风。
盛夏的天,灵若全身发寒。
那处的湖水低下是一股寒流,阴冷异常。
伏卧在榻上,云归拿帕子沾汤药不住擦拭她的全身,饮下热腾腾苦的像加了几两黄连的汤药后灵若睡下了。
一觉睡得不甚安稳,秀气的眉头紧缩。一会儿是身后一股力传来她跌入湖中,一会儿是那尖嘴猴腮之人强行扯着她,梦中纷乱,情与景变换,现实与梦境交织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最后只余那白衣公子,唇瓣张合瞧不清他说些什么。
但阴寒发冷的感觉退却,身上心头发暖。
云归二人忧心地守在她身侧,时不时以手背去感受她额间的温度。
见到她慌乱紧锁的眉头放松,面容渐趋平稳安静心头悬着的那巨石总算放下了。
两个丫鬟长吁出一口气,清笳双手合十小声念叨道:“多谢佛祖保佑。”
到了晚边,灵若悠悠转醒,素白寝衣濡湿。
浑身除却有些头重脚轻与平时无甚两样,已大好。
清笳扶着她去后头净室沐浴换了身散花如意云烟裙,稍歇下一口气外头却来了人。
前院衡阳侯跟前那小厮入内弯腰低着头,面上神色虚赧,眼里头有着略微同情但多年察言观色的功夫又很快将这神色掩饰下去。
“大小姐,侯爷让你去他那一趟,侯爷如今在孟姨娘那。”他回完话便低下头弯腰后退出去。
父亲让自己去一趟,所谓何事?
灵若柳眉微微皱起,看着外头渐暗的天色还是坐在梳妆台前,让清笳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便往芙蕖院去。
一路上,浅白的裙摆曳地而过,拂过石缝间疯长探出头的小草。
下人见到她依旧行礼,下一刻在身后却交头接耳起来。
云归看着气鼓了脸,不用说肯定又是孟氏授意。
从错嫁一事后,每日出了院子就是这般,小门小户出身怪道就爱使这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她们不知,这次奴婢们议论的还真不是错嫁那件事。
走入芙蕖院,还未迈入正堂的门便听见孟姨娘矫揉造作的声音:“老爷莫气,大小姐定然也不是故意的。谁落水了还不是扒拉住那颗救命稻草。”
“也是依棠的错,没有照料好人。可怜她刚成皇子妃就发生这样的事,不知旁人如何看她啊。”
“老爷,妾身就这一个女儿,妾身苦啊!”灵若刚站在门前便看见孟氏趴在他那好父亲肩头泫然欲泣的模样。
就是这模样哄的他找不着北。
灵若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踏入房门行了一礼道:“见过父亲,不知这般晚了寻灵若何事?”
后者闻言心头一腔怒火仿若有了发泄之处。
如今京中流言四起,他仿佛可以遇见明日早朝同僚隐晦嘲笑他的那模样。
手边摊着一书卷,他抄起便狠狠扔了过去。
恰好云归瞧见拉着正低头行礼的灵若往后头一扯,那书卷擦着面颊而过。
将屋角边立着的一瓷釉花瓶砸的粉碎。
且仔细看才发现书卷包浆做的厚实,侧边镶以金边做装饰。
那力道,若落在她额前,怕是要头破血流不止。镶金边划破额角面颊必会留下疤痕。
三人倒吸一口气。
女子皆重视容貌,衡阳侯此举无异于食子充饥般泯灭人性。
“逆女,竟还敢躲!还不跪下。”柳岩目眦欲裂,一拍桌案怒喝。
灵若看了眼屋角那破碎花瓶,眉睫低垂掩下眼底破碎森然的冷。
看着眼前暴怒,额角青筋跳动的人她无畏地勾起一抹笑。
松开云归的手往前一步,无温度的声音毫无愧意:“父亲此言差矣,灵若不知犯了何错要遭至这般对待?”
她不给衡阳侯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继续道:“且我从三皇子府归来便发了高热,如今病体未愈父亲不问我一句,就不分青红皂白要打杀了我。”
她未缓过来的面上苍白依旧,唇瓣亦毫无血色。
“父亲想要灵若一条白绫吊死直说便是,何苦如此作态气坏了自己身子。”她眸中澄澈瞧着不像说笑。
衡阳侯本听着前面的话心头划过愧疚唇瓣嗫嚅,如今听到最后那番话手指发颤,胸口像被一口气梗住了发不出音,只哼哧哼哧作响。
孟氏见状连忙抚拍衡阳侯的后背,为他喝下一盏茶水。
以帕子擦拭了眼角泪花苦口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