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认识
“侯爷,为何不进去?”烟青如往常般绷着一张脸跟在江沫痕后头,似是不解问道。
那大掌贴在门边一动不动,良久无言。
二人立在渐渐发浓的夜色中,轮廓清晰。
过了一刻,江沫痕转头对着烟青说道:“你先回客栈,晚些某再来寻你。”
烟青低头应是,须臾间便没了身影。
徒留江沫痕一人,他屈起手掌作拳状扣响了门。
院子里头,灵若在窗棂旁看一卷书,近日红润了些的面上琼眉微蹙。
莫非沈卿尘去而复返?
云归放下手里的镀铜花洒,三步作两步走下台阶高声问道:“是谁啊?”
门外叩门声顿了顿,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自外头响起。
“是我。”
云归愣了一瞬,不知究竟是否要开门,她回望了后头一眼。
见到主子的毫不慌乱的神情上前打开了门闩。
若侯爷真想进来,这矮矮的院墙和一道门也拦不住他。
嘎吱一声,木门从里头两扇打开,江沫痕看见了阔别已久的伊人。
一月却似一辈子那般长,他衣袖下的手动了动。
正堂里头传出熟悉,魂牵梦萦的声音。
灵若从里头走了出来,石榴红外袍遮住身段,眉眼不似往昔那般温婉动人,反倒流露出桃花眸本态,清凌凌却无声惑人。
她素来不着这般艳丽的颜色,软软的绣花鞋面从裙摆下头不经意露出,踏在贫瘠的石板上却好似踩在他心尖。
走的近了,江沫痕仿若能听见他此刻紧促的喘息声。
他有好多好多话想同灵若说。
就在他上前想要开口之际。
灵若向来温柔婉约的眉蹙了起来,配上微微上扬的眼尾,一点红痣妖冶盛气凌人。
她不解地看向他,不近人情道:“公子哪位?这般晚寻到我这处可是有事?”
素昧平生,夜傍相仿,不是登徒子就是歹人。
江沫痕一番话全堵在心口,只余苦涩。
灵若她当真不认得他了。
不认得也有不认得的好,那般痛苦的前尘往事忘却,以后他会好好待她。
云归在一旁看着两人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附和道:“对啊,公子你是何人?这般晚了无事还是出去吧。”
江沫痕眼底沉沉轻瞥了她一眼,后者吞了下口水镇定自若。
“你是我的妻,家在京城,洪水突发失足落水流落于此地。”江沫痕走上前一步灵若仿若受了威胁往后退一步。
洪水突发失足落水,简单一句话就盖过所有。
灵若心头浮现不屑的笑,看着眼前情深义重的男人,他究竟是在为谁掩饰呢?
寻了她回去便将此事以失足落水定论了吗。
灵若今日为书肆选址,由沈卿尘牵桥搭线寻到了靠谱的掌柜,午膳后才会了面谈妥相关事宜。
本不觉的有什么,如今在这院中站着却觉得周身疲惫,不欲再与眼前人多说什么。
“此话皆是公子一人所言,焉知别有用心。我乏了,送客吧。”灵若一手扶着腰旁,不再施舍一丝眼神与他走进了室内。
“公子若是有家室的人就莫要来烦我家娘子了。”云归似是而非说了这一番话,就将人推搡着出去。
大门阖上,木闩扣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江沫痕失神地站在门外,秋风肃飒,吹的衣袍猎猎作响。
云归落了锁后将耳朵贴着门细细听了一会儿,确定没动静了后一溜小跑回去,看见灵若依旧坐于桌案前连忙端来盥盆劝灵若早些安寝。
拧净巾帕不解问道:“夫人,侯爷是如何寻到我们的。”
“还有刚刚夫人装作失忆不认识侯爷的样子连奴婢都骗了过去。不过,奴婢这个模样没有变,侯爷不会信夫人不是夫人的。”
她们来到此处住下对外说法是富商家的夫人丧夫,来此处做些营生过活。
灵若净面后放下巾帕,声音冷淡而出尘:“我们想错了,那日从京中渡口离开怕是已被人盯上了。”
“不管他信不信我失忆,只要让他知道我不记得以前那些事,也不会轻易同他回去就够了。”
武恩侯,身上还担着重责,不会在这小村落里停留太久的。
灵若打定主意不去理他。
想来他的耐心也不会有多少。
卧于床榻上阖眸沉沉睡去。
翌日初秋的暖阳洒落,透过被风吹开的帷帘丝丝落了进来。
灵若起身梳妆,云归打开紧闭的大门却看见一袭灰衣之人仍旧站于门前。
发髻边似是挂了水珠。
她不知道要如何做,惊讶一声道:“公子,你怎的还没走?”
江沫痕看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