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已经深了,按照宵禁,大家都该睡了,一路走来,屋子都紧闭着门,偶有零星几间屋子点了灯。
月亮被云遮住,十分黯淡,天茫茫漆黑一片,容竞凡看不清路,也不熟悉书院的路该怎么走,她一出去就跟丢了周思言。
虽然学监因为之前闹鬼的事情没有出来巡逻了,但是她也不可能打着灯去跟踪人,况且她怕被发现,走得又慢又轻,哪里跟得上周思言的步伐。
容竞凡手握着锋利的匕首在书院里摸黑转圈圈,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也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去了。
她有些着急,心中又有未知的恐惧,所以一看到不远处闪着微弱的光,便过去了,没想到让她误打误撞找到了周思言所在。
那间点了灯的屋子也不知是谁住的,容竞凡蹑手蹑脚走到窗户旁,靠在窗下听到里面有个熟悉的声音,便听了会儿动静,里面的说话声很小,不过容竞凡还是认出那是周思言的声音。她悄悄戳破窗纸,努力朝里面看了一会儿,确认周思言就在这间屋子里,和他一起的,还有沈夫女,难道这是沈夫女的房间吗?
想不到周思言竟然是来找沈夫女的,容竞凡忽然想起了今天在寺庙里听到的那几个女生说的话,以及她后来在厢房看到的沈夫女对周思言的动作,难道周思言和沈夫女真的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容竞凡起了好奇心,继续看了一会儿,只见周思言被沈夫女按在桌边坐下,身子僵直,很不自在。沈夫女却是眉开眼笑,斟了一杯酒,好声好气劝周思言喝下。
酒杯已喂在周思言唇边,周思言握紧拳头,紧闭嘴唇,不肯喝下。
沈夫女也不恼,她贴至周思言身边,轻轻拍了拍周思言的肩膀,又俯下身子,附在周思言耳边说了几句话,不知说了什么,刚才还不肯屈服的周思言竟主动拿起酒杯喝下了酒。
见周思言乖乖听话,沈夫女笑了起来,她捏住周思言的下巴,抬起他的脸,细细打量他的五官,看着看着便要去亲他。周思言立马用手挡住她的嘴,嗔声问道:“既然我已经答应从你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从何时知道我身份的呢?”
沈夫女刚才没能得逞,面色带愠,很不屑的说:“什么样的男人我没见过,就凭你也想瞒过我?你能骗过那些黄毛丫头,还能骗过我?假的就是假的,装得再像也终究不是女人!”
她掐住周思言的手腕,又伸手去摸他的脖子,讥讽道:“你看看你,骨节嶙峋,又生了喉结,我一眼便看出你是男子。”
周思言大惊,他不知道这些,没有人教给他男人的成长过程,面对着女人,他总是低着头,不敢注意女男身子上的不同,加上他又很少照镜子,竟不知道自己已经长出了喉结。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许我进书院,又对我百般照顾?”
这是周思言最无法接受的事实,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沈夫女之前对他那么好,现在却要如此□□他。
“你模样长得俊俏,人又机灵,还肯吃苦耐劳,我一见到你便很喜欢你。你这样的孩子,倘若是个女子,能干成一番大事,可惜你是男子,就算读了这些书学了这些本事也没什么用。我栽培你,不想你能有什么成就,只想哄你开心罢了,当然更是得我欢心。我不似其他女人,看不惯外面那些庸脂俗粉,头脑空空,身无长处,整日里想方设法搔首弄姿,脸再漂亮看久了也觉得厌烦。你不同,你有野心,看着就新鲜,我安排你读书,也是为了把你留在身边好亲自培养你,你看,现在你不就处处合我心意了。”
沈夫女说着,用手去丈量周思言的脸,从眉角到下颌,像是在审视一个物品。
周思言打开她的手,她收起手悻悻说道:“你可别不知好歹,外面那么多男子,我能挑中你,也是你的福气。你若是有心,便用你自己来报答我好了,假如你肯主动点,我也愿意多费点心思在你手上,供你再多读几年书,你想要什么,将我伺候的舒服了,我也愿意费费力气拿给你,你若是不肯听我的话,后果你是知道的。我助你进来,不过是念着你能在我身边陪我玩几年,你可别不知趣,妄图恩将仇报!”
沈夫女上前环抱住他的腰,不顾周思言挣扎,三两下从他腰间摸出一把小刀,“我活了多少年,你又才几岁,难道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都是什么吗?你向来心比天高,又怎么肯轻易委身于人,我早料到你这番前来不安好心,你以为凭你,就能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