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星辰昨夜风(十三)
事,去岁七夕那日如鸢下山后自然先直奔的柳乔镇,因着当时也不想李云香担心,她明白李云香一直拿自己当亲人一样地看待,此去路途遥远凶吉难料,便也没有上门看望叫她知晓。
一去山高路远,她便想着先买一匹马,正好在问人马市何处时被赵庭芝撞见,赵庭芝便邀了她到仙客来里坐了坐,方才知晓了她的事情。
只是当时她同他也说的是为寻一味药材替昆玦治病,且她此行并未告知昆玦,而是偷偷下了山,恐昆玦担心。而后便是赵庭芝一听她要远上元安,实在去路迢迢,心间感激于她上回替他解出画意,便主动借了盘缠与她,着实是解了她好大的围。
而今如鸢自然也没把这桩事忘记,当即莞尔笑笑:“承蒙庭芝兄关照,此前去寻的药材都寻到了,也已给兄长用下,现如今都好了。不过......此事我至今仍未同兄长言明,他一概不知,更不知我去了元安,只管带回药交与了他,如此这般也是担心他忧心责怪,还请庭芝兄莫要同他说起此事。”
说着,她便指向身后不远处,人群之中那肩上还坐着个小不点儿的高挺身影。
“那是桥头云来客栈老板娘的儿子,叫秋云生,我们同老板娘熟络,便带他一同上街逛逛。”
赵庭芝顺眼瞧去,片刻拢回视线又点点头,“你为了大公子前去寻药如此辛苦,竟还如此周到,不想让他忧心焦虑,我自然要保全你的苦心,不说便是。”
“多谢庭芝兄!”如鸢笑着一眨眼,又同他叙话:“年前我就已经回来了,只是回来得仓促,赶上过年便匆匆忙忙地就上了山,也未曾来跟庭芝兄你知会一声,不过今日倒巧,正好遇上了。”
赵庭芝也盈盈笑道:“可不是,既现如今大公子的病已经大好了,今日你又是同大公子一道下山来随便看看的吗?”
如鸢懂他言下之意,此番却一脸认真:“不是,这次我们是专程下山来的,山上待久了,便想四处去看看,如今兄长他已经可以到处走动,我们便预备把这天枢的大好河山好好瞧一瞧。”
说话间,如鸢没有瞧见拥堵的人群中,昆玦看顾地回过头来朝茶水摊这边看了看,却一眼瞥见她面前竟多了个赵庭芝,而她正一脸笑意嫣然地同其说笑。
花灯映着他干净硬朗的侧脸,他将视线回过,眼底投下一片阴翳。
刚回来就去看人家,怎么不看看他?
他还没死呢!
还有她笑的那样,实在是好看......但是方才她怎么不对他笑?!
而赵庭芝这边听着如鸢的回答,倒是惊喜,他心底萌生一想法,只先道:“既如此,那此番你们预备都去些什么地方?可否说来听听?”
“赵公子想听什么?”
赵庭芝话音方出,昆玦沉冷的声音就已经飘了过来,二人仰首看去,才见杂戏班子已经散了场,昆玦抱着小不点儿大刀阔斧地到他们跟前,一见赵庭芝,虽是不识,云儿却也机灵地先打招呼:“大哥哥好。”
赵庭芝温润如玉地点点头,客气地同云儿跟昆玦招呼过后,又解释起自己方才与如鸢的对话,昆玦应声:“既赵公子想听,在下告诉赵公子便是。”
他横眉冷目,将如鸢此前的安排大致说了说,如鸢也不知他怎一见了赵庭芝就如同炸了毛的乌鸦。
赵庭芝倒是并未在意这些,他本就温和谦冲,就是察觉到了昆玦待他态度的不同,也仿若未闻,反而兴致勃勃地谈论:“想不到如鸢你心思这般细腻,行程安排得极为妥当,不过......其实中间也可去一趟元安城,元安城贵为京都,最是繁华,可是别的地方比不了的,而后大可再顺水而下江淮,这样不至于从凤阳直接赶至江淮那般路途遥远。”
“元......元安?”
如鸢咬着糕饼,神情忽滞,不是她不想去,是现在还不能去,萧云淮可是同她反复叮嘱过的。
但不知怎的,昆玦却敏觉地看向她,仿佛从她停滞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她又赶忙转口:“也不是,也不是不行,元安也行,也行。”
“在下经商,常去元安办事,见识过元安的繁华。正好过两日立春,我也要回凤阳,若是如鸢你们愿意,咱们倒是可以一起结伴同行,待到了凤阳,大可住我家中,我定然好好招待你们在凤阳游玩些时日。十五上元节的时候凤阳城还会放烟火,放凤阳才有的凤凰烟花,俱是别具一格,光耀璀璨,一年到头也不过七夕跟过年这两个时候可以一见,你们二位正好赶上可以看一看。”
赵庭芝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趁势正好说出他方才心底忽起的想法,打从上回与如鸢二人结识起,他既感激如鸢替他解得画中意,也是真想同他二人好好结识。
“凤凰烟花?”
如鸢蓦地眼眸一亮,凝滞的思绪也跟着活泛起来。
那凤阳城的凤凰烟花她早有耳闻,也早就想去看看了,只是想到上次七夕之事......她方才亮起的眼眸便又暗了下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