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喑啼风雨晦(二)
隔墙朝左右两边延伸进去。
虽不过开春,余寒未消,然路边所植的草木却是一片青翠,再往里去,门廊迂回深不见底。
不多时,右侧门廊处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如鸢忙回过头,上前来的先是方才的文管事,立时抬手让左右侍卫大开大门。
紧随其后的人一见着如鸢先是一愣,极惊喜间,却不敢置信,灼灼眉眼倏地带了笑,惊唤一声:“如鸢!”
萧云淮从文管事身后探出,脚下几乎疾驰如风,文管事愣了愣,他还从不曾见过自家殿下这般模样。
“殿下!”
如鸢也激动地朝他挥了挥手,一个多月未见,萧云淮还是那般簪星曳月英姿勃发的模样,一眼瞧见如鸢,便似瞧见了天上的明月一般,眼眸都亮了。
只是余光中,又量到另一道不可忽视的人影。
他两步并作一步匆匆上前,不住地打量着如鸢,连连直道:“是你,当真是你!”
如鸢也笑:“是我,自然是我啊!”
眼前人大抵是没想到她会来得这么快,且都这个时候了,又突然了些,才教他如此激动。
萧云淮笑着颔首,量了她半晌才回过神来将目光转向昆玦,他本是与昆玦一般高的个子,二人一瞬四目相对。
便如如鸢初见萧云淮时一样,昆玦凝眸间,第一眼窥见的也是他身上巍峨山峦般的气势,英姿勃发,落拓出尘,又生的是龙章凤姿的好样貌,着实风采不凡。
且那一双曜石般的眼眸目色灼灼,看似微微含笑一片明朗,实则同他一样神光内敛神思深藏,他似乎从中瞧见些什么。
除却样貌,也不知为何,昆玦一眼便瞧出,眼前人与旁人额外不同......
萧云淮也凝神笑看着他,也果然如如鸢所说,是个神仙般的人物,郎艳独绝,世间罕有。
他一眼瞥见他幽深如渊的眼眸,神情淡然却难掩眉间的疏离倨傲,长身鹤立,身姿轩昂,衣着打扮十分地华贵,金冠上赩炽的宝珠更是耀眼,整个人仿佛一道明晃晃的金光掠过人眼底,教人如论如何都不能将其忽视。
萧云淮难以想象,这样架势的人竟是在深山里修身养性的隐居之人。
目色交会间,他二人几乎互相彼此审量了好半晌。
如鸢望着他二人大眼瞪小眼,抬手在中间挥了挥,萧云淮方才回过神来,犹然还惊讶着道:“方才文先生同我说有两个人受我相邀前来府上拜会我还不知是谁,待又道了名讳我却是万万不敢相信是你,便匆匆赶了过来,没想到真的是你!”
萧云淮看向如鸢时眼里仍掩不住欢喜,昆玦脸色便愈发深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如鸢只颔首道:“我得了玉郎你的书信,便立马就赶来了,玉郎你怕是没想到我们来得这么快吧?”
闻言间,却是一旁的文先生更为惊诧,如鸢不仅身上挂着自家殿下自幼戴在身上的长生结,竟还知晓淮王的小字,看来眼前来人着实不一般。
萧云淮顿了顿,“是没想到你来得这般快,以为还要些时日呢。”
他目色温和,嘴边的笑意就没停过,转而目光又投向昆玦:“想必这位就是小宫女你提过千百次的府上公子吧?”
如鸢使劲点点头:“正是正是,这便是我同你说过的我家公子。”
她正要同他介绍,昆玦却敏锐地回过头来,眉宇微蹙地睨着她:“小宫女?”
如鸢讪讪红了脸,一瞬话语踟蹰,萧云淮却同他秉手见礼:“不知阁下名讳......”
昆玦回过头,疏冷的目色一扫量,回礼道:“在下楚长庚,想必阁下就是在下家奴口中的淮王殿下吧?”
一句家奴道出,如鸢脸上神情微微一滞,他还真是毫不客气......
萧云淮也怔了怔,纵然他早已知道如鸢是典身为奴投在这公子门下,但家奴二字从昆玦口中说出时,仍教他觉得那般刺耳。
“既已相见,莫要再站在门口说话了,且先进来,咱们坐下慢慢说。”
他压下眼中隐色,淡然从容的神情中露出些许威严。
......
夜色如水,风来幽凉。
王府的大门一关,也关上了元安城的喧嚣,外观淮王府的位置已经很僻静清幽,而入内以后,更见地势之大,广阔幽深。
如鸢跟着萧云淮一路往深处走,没多久就瞧见王府的正殿淮安殿,越往里,侍卫却是少了些,不似前院那般密集,想是后院没什么人的缘故。
而那些侍卫长枪在手,精甲披身,个个身形孔武有力,神情端肃,一见便知是精心训练过的,萧云淮看出如鸢眼底的打量,便笑着同她释道:“如你所见,这些府兵都是我亲自带出来的。”
如鸢笑着应声:“看着就非同寻常,殿下的治军风采可见一斑。”
一路兜兜转转,越过一重又一重的墙垣,门廊迂回,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