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喑啼风雨晦(三十)
之际被萧云澂安排的暗桩有所发觉,也因此教萧云澂发现了楚逸之暗桩的身份。
此事过后,楚逸之搬到了淮王府,如鸢自回到泽月山后,萧云澂手下的暗探也随之留在柳乔镇上,他知道此等妖物一直不得见光,困于阴暗中许久,一旦得了辟阳珠,定然要携此物四处走走,便只等着她将辟阳珠交予妖物,带着那妖物下山来。
纵然再退一步,如鸢不曾主动下山,他也大可派人以萧云淮的名义用着诸般理由找上山去,便如他一直以来利用萧云淮与她之间的关系那般。
只是待至正月初五,果然还是见如鸢领着昆玦下了山来,得暗探传信,萧云澂也就此确定如鸢定然将辟阳珠交予了妖物。
大妖出世,万般谋划已然将成,比之从前,萧云澂更要安稳妥帖地将最后几步走完。
一直以来萧云澂虽知妖物本事滔天,却不知到底是何种本事,便并未敢对如鸢跟妖物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只让暗探一直于暗中小心观察。随后如鸢跟昆玦在柳乔镇上住了几日,到后来又受赵庭芝相邀,随他去了凤阳。
那段时日如鸢二人住在赵家,不是出门逛街就是四处游玩,萧云澂手下暗探也一直在暗中极为隐秘地观察着昆玦的动向,然则经过一段时日观察,却发觉昆玦平素与常人无异,未曾显露出半点不同之处,料想也是,他既与如鸢一直过着这般安稳的寻常日子,自然没什么机会出手。
而自然,纵然没机会,萧云澂也能寻一些机会出来。
那日赵家落花巷的铺子来人闹事,说是要追回清流小哥这个逃奴,再到后来又几日过,如鸢一行了太华山上踏青野游,遇上了那伙说是因着贺清流一事来寻仇的江湖人,迫使昆玦终于出手。
若非今朝从萧云澂口中亲自说出,如鸢永远也不会想到,当时赵家那一桩桩事情的发生,竟然会是他的手笔,与他有关。
自萧云澂想要诚心探出昆玦的底,便潜心思虑着该如何做得不着痕迹,刚好二人去了赵家,赵家多年来的情况便被他拿捏在了手中。
当初,赵家四叔赵敬亭暗害赵庭芝母亲不成,本消停了几年,不敢再有什么大风浪,但却也一直在寻着机会,始终都想从赵庭芝手里把赵家所有产业都夺过来。
就在年关将至前,正好赵敬亭同池州秋岭庄来的一户商户做了笔生意,听闻了秋岭庄的大户——陈家小儿风流败家多年如今快要将陈家家底败光一事,他当即就意识到,那陈家正好就是赵庭芝身边清流小哥原先的主家,于是一来二去,凭他对赵庭芝的状况最是熟悉不过,当即心下就有了主意。
赵敬亭本想借陈家之手坏了赵庭芝的名声,自也就坏了赵家的名声,此时他再跳出来接管赵家,也就顺理成章。
而萧云澂洞悉赵家情况后,便刚好借此机会,很好地利用了赵敬亭想谋夺赵家产业这点,在赵敬亭谋划此事的过程中,先是安排了几个寻常不入流的混混为赵敬亭所用,让他自以为算无遗策地将这几人安排给了陈家管事,而后便是正月十五上元佳节那日,池州陈家的管事带着一帮人去了赵庭芝落花巷的铺面里追拿贺清流,这便是前因。
自然,起先那些不入流的江湖混混连如鸢的对手都不是,但却能极好地贴合着赵敬亭唱他要唱的戏,而后归心居里如鸢跟昆玦一同帮赵庭芝化解了事端,将陈家管事连带着那伙混混都送进了衙门,自然就有了几日后太华山上寻仇报复一事,这便是后果。
而太华山上那伙人才是萧云澂派出的死士,打着寻仇的名号,只为试探出昆玦的身手。
如鸢眼下回想起来,后脊梁仍免不了一阵发寒。
怪不得当日太华山上那些江湖人个个身手干净利落,不似寻常之辈,出手时又处处下了杀招,原是这般。
而当时因着赵庭芝跟顾二也在,昆玦到底是收敛着,便连眼睛也不曾红一下,萧云澂的那些死士打到最后,只能说是探了个底。
真正的交手,却是在后来的百里庄。
赵庭芝带着如鸢跟昆玦在百里庄小住那几日,其间一日午后,当时如鸢跟顾二还在湖边摸鱼,昆玦察觉到林中有异动,想起上回太华山之事,便故意堵了赵庭芝的棋子,让他举棋不定,自己则借口随意过去走走,趁如鸢不注意,跟着孤身入了林子。
如他所料,林间潜藏的不止一人。
昆玦故意将他们引至远处,好不被如鸢他们看到。
随后他便发觉,那伙人的身手比先前的还要好上许多,下手也更不留情。
当时他也觉得奇怪,争家夺产之事,怎会三番两次闹至这般,与他交手的人只说是他在太华山惹了不该惹的人,有人买他的命罢了。
如此,此番昆玦便不再缩手缩脚,独自闷声处理了那伙人。
回来时,之所以衣袖湿了,便是因去溪边洗去了血迹。
便是这回试探,让萧云澂知悉了昆玦真正的手段,那么多的高手死士,同时与他一人交手,缠斗败落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