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
把一年里的全部年假一次性休完去南城的爸爸,终究没能把妈妈和姐姐带回家来。
这在我的意料之中。一点都不意外。所以我才能做到静静地把这个消息好好消化后,理智地告诉自己不能久久地沉浸在悲伤中自怜自哀。
我不敢联系她们。虽然我是那么想她们,那么担心她们。
再怎么逃避都必须是要接受的不是吗。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我和爸爸,不过只是两个局外人。
曾经最亲密无间的一家人。而今的,看客。
当我在电话里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把这一切说给昊熙听后,昊熙这么告诉我:小慈,每个人在最沉痛的时候,都会需要一个自我疗伤的康复期。但这不代表在身边的人不重要,她们还是很需要你的关心和支持的。别担心,血浓于水的亲情,会粉碎时间筑建起来的陌生。
他总是那么懂得安慰人。可这次,我只能做到在表面上释怀,不让远在光州上大学的他为我担心。
我没有告诉别人,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人,不是妈妈和姐姐,而是爸爸。即使他在我面前表现得还是和以前一样照常作息上班,更从不允许让愁郁在他威严的脸上找到生存之地,但我是他的女儿,所以又怎会不知道呢,他的心里,比谁都要痛苦太多。
不然你看,戒烟多年的他,怎么会在半夜不能入睡时,在阳台一根接一根地狠狠抽烟。
这大概是他发泄心中郁结的唯一途径了。
噢,我的爸爸,你竟是如此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