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爱或不甘
按照放假前的计划,在寒假开始的第一个星期,李一晨和我在凉京的火车站会合,一同踏上为期一周的桂林之旅。我命令自己不准带着情绪出行,要心无杂念地投入到这次的闺蜜之行中。
事实上,我也做到了。白天我们的行程安排得密不透风,势必要把所有好玩不好玩的地儿都走一遍才甘心;晚上因旅途疲惫,洗完澡一挨到床,两人聊不到几句就都双双坠入梦境里继续旅行。
旅程的最后一天,按照旅游攻略,我们找到了一条人烟稀少、处处透着一股宁静祥和气息的古巷。这条古巷的沿路建筑皆是古色古香的木质房子,地上铺着的,是诉说岁月留痕的红砖。
“前面那就是能代寄明信片的创意店铺,我们去看看。”李一晨像寻到宝似的,满脸兴奋地抓着我跑进了这家四面墙都被各式明信片占领的店里。
我们坐在檀木长桌前,挑选好明信片,动笔写给各自想寄出的对象。
其实昨天我就已经在想着这件事了。我打算寄出四张明信片,一张给陶慈,一张给简昊熙,一张给明司佑,还有一张,给我自己。
寄给陶慈的,我想跟她说,对不起。
寄给简昊熙的,我想跟他说的,也是对不起。
寄给明司佑的,我想跟他说,对不起,其实我眼中看的是谁,连自己都不知道。
寄给自己的,我想跟她说,还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停止伤害。
写完这四张,我看了看还在咬笔苦想的李一晨,问道:“一晨,你寄给谁?”
李一晨神秘地挑挑眉,“留个悬念,时机到了再告诉你。”她快速地在明信片上疾书,写完后欣赏着自己的笔迹,满意地打了个响指,“完美!我们接着向下一站出发!”
“嗯。”我接过她递过来的三张明信片,和我的一起交到了面目和善的老板手中,两人手挽手地出了这家店。
一路心情极好哼歌助兴的李一晨,在走到巷尾时忽然停下,拍着脑袋惊呼道,“糟,我把雨伞漏在那家店里了!”
“我陪你回去拿吧。”
“不用,在这等我就好,我很快的。”说着她一个转身向那间创意店铺跑去。
我在路边等着,趁这空档在一个摆满异域风情的小物件的摊位上捡了一个小玩偶,当作给顾子皓带的小礼物。
李一晨不到几分钟就跑着回来了。她挽着我的胳膊,边走边说:“霓小妞,今晚的火车太晚了,我们还是再住一晚,明早再回去,还能睡多一晚安稳觉,在绿皮火车上睡那简直是不睡还痛苦。”
这趟出行本就全程由李一晨安排,我自然一点意见都没有:“好。”
“完美!走,去酒吧街找找乐子!”
这一份好心情似乎也感染了我,这一晚,我跟着李一晨尽情玩乐,仿佛忘掉了所有烦忧。
多应该感恩。感恩生命中至少有这么一个女孩,始终以真心相待。
晚上回到酒店,李一晨从浴室出来后,并没有像前几日那样打开电视看上半个小时,再爬上床准备入睡。她吹干了头发,和我一起挤在床上,嘴里不断重复着“好冷、好冷”。
我把刚充好电的暖水袋给她,“来,暖暖手。”
她接过暖手袋放在双手的手背上,看着印着□□小熊图案的暖水袋发了好一会儿呆后,用一种随意的语调问我,“霓小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吃了一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支吾着回道,“没,没有。”
“你是不是已经见到了以前和我提过的Hugo哥哥了?”她自顾自地再问。
我再次被惊到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李一晨侧过头看着我,如水的美眸里透着失望,“我猜对了,是吗?”
我垂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只能点下了头。
她不再说话,低头望着暖水袋,神情里满是失落。
我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今天去那家店找雨伞,我突然想到我忘了填邮编了,就跟老板拿回了我们写的那些明信片,”她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歉意,“对不起,我看了你的明信片。”
“没关系。”或许这是个人隐私,但在李一晨面前,我非但没有被冒犯的愤怒,反而觉得自己是个被揭穿了面具的小丑,难堪得无处藏身。
李一晨见我久久不再出声,有些担心了,“你在生我气吗?”
我忙摇头,“没有,真的没有。一晨,对不起,是我浪费了你的信任。”
“其实,这是你的私事,我本来就没资格过问。”她朝我这边靠了靠,伸手揽住我的肩膀,“我只是怕你一个人扛着这么多心事,走不出来,最后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我被她感动,眼睛渐觉湿润。思索片刻,我决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李一晨,就像初三那年我把我和简昊熙之间的故事告诉她一样。
四年后的今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