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禾是谁
“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是贱命!”
“在这儿偷懒?懒骨头,滚去干活!”
“贱奴,这种地方也是你能进来的?滚开!”
“大祭司正在宣讲大能修炼之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络腮胡男人的鞭子随着劲风毫不客气的抽下来,落在少年瘦弱透骨的后背上,瞬间在破旧不堪的外衣留下一道血淋淋的痕迹。少年咬着牙,不肯发出一声祈求,怀里紧紧抱着一坛已然散乱却仍显精致的糕点。
终于,如似泄气一般疯狂的男人发现他一动不动的端倪,强硬的将他从地上拉起,瘦弱的孩子怎会将这陶瓷坛子遮掩严实,眼尖的男人一下子便认出来,这是庄中厨房里的东西。
“好啊,小杂种,胆子肥了还敢从厨房偷东西!”
“不是我偷的!”
少年终于慌了,死死护住怀中物,奋力反抗道。“小杂种还敢顶嘴?!”男人一耳光呼上去将少年打了个踉跄,却仍没能将坛子从他手里夺回来。
少年终于挣脱了他的钳制,抱着坛子一溜烟跑进村子稀稀寥寥的屋子间,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男人没有追,心里对那坛子的来历明白的很。
危险重重无比混乱的蛮荒时期,不能学到仙法来保身,无疑是终被淘汰的存在,而能够学习仙法的,也只有村落中地位较高的寥寥几人罢了。而身后这座比其他土房石屋更气派的庄子便是这村落中唯一一个完全掌握了仙法,被众人尊崇的大祭司的住所,大祭司有两位姑娘,大姑娘年芳十六,二姑娘也堪堪十岁,美貌俏丽是村里男子们各个追求的。
但二姑娘生来残疾,双腿萎靡终生不能下地走路,因此不得大祭司宠爱,也没有可能与父亲学习修炼之法。
被男人打跑的少年,不过是家奴的孩子,家奴死了便由他们的孩子继续为奴。
只是这么一个小杂种,不知为何得了二姑娘的喜爱。
男人一想到那贱奴脏兮兮的脸蛋就反胃,唾弃了一口,转身回了庄子。
少年如同抱着珍宝一般将坛子带回了自己常年住着的牛棚,小心翼翼的打开坛盖,里面的糕点已经被这一番颠簸震得稀碎,即便如此他还是舍不得拿出来尝一尝。
这般抱着二小姐各种给予从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手下逃脱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身上的伤痕一天天积累,他却从来没与那位二姑娘哭诉过,默默守着这如同绝境的日子以及仅有的一丝温柔。
混乱时代命比草贱,更何况毫无依靠手无缚鸡的孤苦少年,一直给他信任和照顾的祭司家二姑娘,说到底也是个不被父亲重视被视为弃子的残疾女孩,即便她沦为弃子,也总能为大祭司谋求一丝利益。
蛮荒人人自危,最为牢靠的关系无疑为联姻,大姑娘要承受父亲祭司衣钵,要被送出去的自然只剩下了二姑娘。
说来也是可怜人的自卑心理作祟,被接连拒绝的所谓血统纯正天赋异禀子弟,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一个残疾姑娘轻视,动不了二姑娘,几人几番打听终于知道了二姑娘芳心所属。
不过是个杂草不如的贱奴罢了。
少年永远都忘不了,他被泔水淋湿被打翻在地,满眼绝望的听到这些人满口污秽嘲讽。
“哎呦,这么一看这小子长得还挺好看。”
泔水冲刷掉他脸上的脏污,露出白净妖媚如若女人的脸蛋。
“听说这杂种他娘有几番姿色,还想要攀附上大祭司,贱种生下的还能是什么。”
“贱种呗!哈哈哈哈!”
大笑声恣意,伴随着锋利的铁铜刀刃被缓缓抽出的声音,他惊恐的爬起来想要逃离这里,没跑几步只觉得腿上如坠千斤,随着又被这些高他几尺的青年踹翻在地,眼角的天边,五彩霞光绚烂无比,却是他意识里的最后一眼。
“长得这么好看,怪不得能勾搭上二姑娘,既然如此……”
“这脸真是恶心,一副女人样,真不知道二姑娘怎么看上这么个东西。”
青年用脚踩着他的手,将他牢牢压制在地,刀光逼近他的脸,已然倒影出那张惨白的绝望。
陡然间,那冰冷的触感刚刚划开他的脸侧,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强硬的一撞,那柄铁质刀眨眼睛崩为两段,连带着踩着他的青年也被劲风带了出去。
鲜血换换顺着割伤的脸颊淌下来,他伸手一摸,还好伤口不大。
但是很深。
几个青年不明情况,见着那人被带了出去连着刀都离析崩毁,四下张望着,仗着胆子喊道。
“什么人!少装神弄鬼!出来!”
应这一声,又是一个小物瞬间飞出,将青年手里仅握着的刀柄打落在地,在手腕上留下不轻不重的青紫。
少年手边触碰到了一分温热,低头一看,竟是枚雪白的珠子。
“阿骆!”
一个清脆的声音顺着路的另一边传过来,所有人都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