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临死亡
血珠子一滴一滴的落在草叶上,摊开花纹的形状,寻幽抱着白苏顺着小路飞快离开长生山脉界,恍惚被身后强悍的灵气骚动吸引到。
此时的长生山脉,便像是一处巨大的阵法,在神的封墓解封那一刻,阵法也随之激活,被强行镇压封印在此的神强大的力量开始缓缓苏醒抽离,连带着惨死在这一片地域的冤魂,也被温柔的司命带去投胎转世。
弓弦声如同猎猎筝鸣,奏着生死,唱着云泥。
不知为何,寻幽心底竟是一声感慨,仿佛曾经亲眼见证过这样的成长,深感欣慰。转身,一个人影虚虚掩掩立在不远处的灌木丛处。
“谁?”他眉头紧拧万分警惕,不由得收紧了抱着白苏的手臂。
深处的那个人坦坦荡荡走了出来,披风上绣着翻飞的仙鹤,有五色神雀颀长的尾羽自袍角一直延伸到衣领,露出男人棱角分明的下巴,一头墨发夹杂了些许雪白,用温润的玉冠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锢住,谨而肃然。那男人倒背着手,眼睛盯住了寻幽怀里满身是血生死不知的女孩。
寻幽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但警惕丝毫未曾松懈。
“仙尊若是想着赶回一鹤谷,恐怕兮儿撑不到那时了。”男人向前走了一步,想要仔细查看白苏的伤情,“别动,”低沉的警告声让他无奈的停下了动作。“还未感谢仙尊替长生山的百姓讨回公道,至于兮儿的情况仙尊也不必担心,明瑭逝后疑点颇多,故此我在明家安插了眼线,该知道的我都知道,无需如此戒备。”
“既然你都知道,那就没有理由再出手救她,更没必要趟这摊浑水。”仙神二界高度压迫下,人界早就草木皆兵,寻幽更是不敢相信任何人。
师安徵拧着眉叹了口气,忽而强硬的伸出手去按住了白苏的额头,温和的灵气安抚着她身上的伤痕,将药粉渗透入血肉中。
“兮儿既喊我一声义父,我自有护着她的理由,不管她是哪个兮儿,里面住着的是何人魂魄,她都是明贤弟的女儿。我知道仙尊百般谨慎,但请相信,我师安徵并非臣家唯利至上之辈。”
亲眼看着白苏的状态有所好转,寻幽的脸色才真正放松下来,师安徵将肩上披风取下裹住她,“长生山南不远处璞城中有寒舍颇近,先去那里避避风头休养一下,兮儿现在也不适合长途跋涉,等风头过去,再去崇城疗伤。”“她不叫明兮。”师安徵一愣,寻幽已经自顾自的抱着白苏往璞城的方向而去,“她现在叫白苏。”
“啧,小小丫头,叫什么不都一样。”他低吟,恍惚半晌轻轻摇头,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名字,苦苦思量片刻——
“仪姿若白鹭,雅而端;羽如苏缎,鸣声关关……嘶,苏儿,也不错。”
司命封墓洞穴中,弦音铮铮回响不绝,自地底发出的强悍神力,在颜御目瞪口呆之下,竟然将神座度鸦逼得抱头怒号。他勉强镇定下来接受眼前的情况,想要伸手去捡回自己的剑,便被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的度鸦一脚踩在脚下,发出一声闷哼,“呵,就凭这……你以为就凭这样,你就是本座的对手了吗?区区一只司命凤凰!!不足为惧!”
颜御仰着头,这个已经失去神志的神座披头散发,再无丝毫端雅从容可言,癫狂的症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在逐渐消散的神力中他能感到灵气的充沛和不断恢复的力量,温柔而强大,反观神座,却被这股力量折磨的不成样子,如似毒药一般抗拒着它的侵扰。
为什么会这样?莫非……
他心底隐隐有了不太如意的答案,迅速捏了决将剑收回,一手抢身过去想要搭上度鸦的灵脉,还没摸到衣摆便被度鸦闪身躲开,随即背后迅雷一脚带着内劲儿将他踹飞,连带着洞穴山壁塌落数块山石,隐隐有塌陷的危险。度鸦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扭过头来眨眼间便来到颜御跟前,一手钳住他的脖子提起来压在塌裂的山石间。
“你……”颜御被掐的气息不通满脸通红,“你入魔了!”
他背后的剑嗡嗡欲动,却只是颤抖了两下便再也无力飞起,度鸦散乱的头发垂下,掩住他一只眼中的血红,没能挡住嗜血而狂暴的笑意,“入魔?”他凑近:“本座可是神,神怎么会入魔呢?仙尊怕是魔怔了,连神与魔都分不清了!”
“不可能!”颜御用力挥拳,被他轻而易举的躲开,“凤凰乃圣古神兽,五司是九尾凰王直属,就算是被封印的神力,也只会对魔……”
“闭嘴……”
脖子上的力道想要将它活活掐断,颜御眼前模糊一片,无力挣扎,耳边听到度鸦歇斯底里:“去地府报道吧,洱山仙人哈哈哈哈!”
强烈的神力与灵气,在和度鸦迸发的魔气碰撞下,偌大的洞窟终于发出不堪重负的□□,鹿月赶来时见到深处倚在山石间失去意识的师兄,以及站师兄面前面目狰狞却不知为何没有了半点反应的度鸦,生怕他要害师兄,便顾不上塌方冲过去攒足力气将他撞开,扶起颜御就往外跑。
走到洞口时他微微偏头,瞥到被撞进碎石里的人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