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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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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偃原在押解军俘的地方行刑讯之事,惊寒遣人来递话的时候,他因动用鞭刑沾了一身的血。

猩红血花溅在他薄白的眼皮上,他厌恶的蹙眉,不耐道:“公务私事孰轻孰重?她既要等,便随她等去。”

禀话的不过是位新上任的年青侍卫,闻言只好唯唯诺诺立在一畔,不再多话。

萧偃眉头拧得愈紧,扬起法鞭在受刑的参将背后落下狠狠一鞭,尔后将鞭子抛给随行的侍卫,冷声开口:“走狗的血实在腥臊,备水,孤要沐浴更衣。”

萧偃进帐时,宋迢迢无事可做,正倚在矮榻上读兵书,说是读,实则眼珠木木的盯着同一页,半晌没有翻动。

他瞧了,忍不住刺她:“既读不惯,便不要生噎硬啃,勉强自己。”

宋迢迢恍然回神,掀起眼帘望向他,柔柔笑道:“你回来啦,我借禾医官的小灶熬了碗参汤,趁热吃些罢。”话罢,她将提盒中尚有余温的青釉碗端出来。

萧偃心头一软,面色不自觉缓和下来,却不应承她:“我身康体健,要什么参汤,你自用了罢。”

她站起身,莲步轻移凑近他,舀起一勺送至他唇边,声线柔絮,哄稚儿似的:“你才受过重伤,留了那样多血,我特地问的禾医官,她说参汤配当归,补气血是顶好的。”

少年仍是不为所动,她放下瓷勺,喃喃道:“我知你恼我错认了人,我也是心里太怕,十四年来,我头一次、头一次犯下杀孽……”

“只恨不能教自己也沉到湖底,以赎罪孽。大抵是我心里隐忧太重,这才梦回了多年前溺水的月夜。”她眼睫簌动,泪光点点盈在绯红眼尾,仿佛不敢抬眸看他。

没有人应答,她顿了顿,略微偏首,以面颊摩挲他的肩臂,轻声道:“终究是逝者已矣,阿偃竟要因此与我生分吗?”

回应宋迢迢的是静默摇曳的烛火,她目光低落,持着小碗意欲转身,被萧偃勾住了腰间的璎珞,他垂首凝望她,眸似深潭,道:“宋迢迢,这是你说的,既觉往事不堪追。”

“你就断不会回头了,对吗?”

暖黄的光晕包裹着二人,少女弯起明眸,笑说:“断不回头。”

帐外弦月如眉,凄清的月光透过拂动的帐帘,与帐内暖色交织,宋迢迢支颐着香腮,静静注视着一案之隔的少年啜饮参汤,眉目温婉。

萧偃到底是皇室出身,举止雍容,吃相亦文雅,只是被自己在意的女郎这样看着,难免有些面热。

他不自觉埋低了头,意图加快饮汤的进程,一盏毕,宋迢迢接过空碗,唇角微勾,“阿偃可要再续?”

他受不住她那样热切的眼神,别过脸闷咳几声,连连摆手,宋迢迢笑了笑,拾掇好碗具起身告退。

萧偃陡然又觉不舍,正欲唤住她,再说两句话,突地眼前阵阵发黑,一种无力感渐渐袭卷全身,他稳了稳神,模糊视线中缓缓显出少女的缬纹绛纱裙。

他愣了一瞬,勉力抬起头与她对视,她依旧笑着,语气出奇的平静:“殿下身为储君,怎会对饮食之事疏忽至此。”

他没有说话,沉默少顷,同样笑起来:“你想杀我?”

宋迢迢摇头,道:“我怎么敢手刃皇嗣,纵然殿下如今还在夺位起复的途中,想要倾覆杜、宋二家,恐怕也是易如拾芥。”

“这不过是我为防身暗藏的麻沸散罢了。”

“你想要什么?”他问。

她走近几步,将二人的距离控制在合宜的范围,随即蹲下身子,仰面观察他神色,执拗道:“我想知道,真正的的显章太子,你的双生兄长萧仰,究竟在何处?”

话音方落,她便见少年浑身颤抖,好似抑制不住一般,仰面大笑起来,营帐附近的侍卫都被萧偃支远了,纵如此依旧听见他隐约的笑音。

宋迢迢屹然不动,静静望着他,仿佛一个误入穷巷不知悔改的赌徒,冷静又癫狂。

萧偃在药效的作用下喘/息愈发急促,不得不止了笑,他的两颧浮现出一种诡异的潮红,与他苍白的面容形成鲜明的对比,像只冶艳的瓷娃娃。

他轻轻歪头,答非所问:“你不愿连累亲族故尔不敢杀我,可你此番下药威逼我,就不怕我报复麽?”

“我已将密信发给我手下最堪信任之人,但凡我的族人受到不明迫害,他们就会即刻将你的真实身份公诸于众。”

“萧偃,你根基未稳,岂敢涉险?”少女的语调平稳,字字轻盈而有力。

他斜倚在榻上,衣襟半散,气息紊乱,道:“假使有一日…我得登大宝、你该当如何?”

宋迢迢闻言屈膝跪地,毫不犹豫的俯首,从萧偃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纤细起伏的腰身,听见她泠然吐字:“倘有那一日,月娘甘愿下诏狱、受镬刑,供殿下解恨。但求殿下念在弗光山上,月娘也曾以命扶危,助您脱险,饶我亲族上下百十口人的性命。”

“好、好好好。”他一连说了多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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