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永安宫
皇后沈氏与太子萧泽岁正在殿中下棋,二人其乐融融。
“娘娘,国舅求见。”门口的内侍急匆匆的踩着小碎步进殿。
沈氏瞥了那小公公一眼,眼睛又看向面前的棋盘,“速速请他进来。”
“是。”
小公公退到门外,很快,国舅沈倦就进来了。
“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舅舅请起。”,太子立即放下手中的棋,起身上前扶了扶他。
皇后沈氏将手中尚未落下的棋子丢在一旁,将手指向一旁的坐席,“兄长快快请坐。”
待宫女端了茶上来,又退下之后,沈氏轻泯了一口,才问道:“兄长此次前来,可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今日朝堂中的局势,想必太子已经跟你说了,陛下敏锐的很,如今北境、东州、南疆、西都四方,唯有东州忠诚于太子殿下,南疆裴行之本就是同陛下一起打下江山的,安南王虽疏远陛下,但也衷心陛下;孟鹤(北境镇国公)这些年一直无明确立场,左右是为了自保,但此人老奸巨猾,断不会轻易同盟太子;至于西都,要想拿下......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太子:“舅父所言极是,西都自开元以来,便实行五年一次夺番制,凡有能力的西都武将世家,皆可参与,西都人际网错综复杂,我们在西都的人,武艺皆平平,要想强行将他们安置其中,实属困难,更何况短时间内,也难以培养那武艺高强之人。”
沈氏皱着眉头,显然是很不愉悦也很担忧的,“陛下体内的毒已越来越深,必活不过五年,岁儿虽贵为储君,但你们知道,当初陛下是迫不得已,这么些年,陛下对岁儿冷言寡语,毫无父子之情,朝中官员虽大多数在岁儿门下,但若兵权不能掌握,也是无济于事。我们若是不尽快行动,恐怕就要功亏一篑了。”
殿中的三人,纷纷皱起了眉头,沈倦叹了口气,又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狭长而深邃的眸子,渐渐泛起阴险之意,“倒不如,先从北境下手。”
“哦?舅舅可是有何良策?”
“此三方中,唯北境最易掌控,太子殿下亲手写封密函给孟鹤,表明结盟之意,若他识相,便可万事大吉,若他执意不肯,那便......”
沈倦没有将话说完,只是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大家便已心知肚明。
“既如此,我即刻便回东宫写信。”
三月后
萧泽煦和裴行之他们正在裴府的书房讨论战事,裴渝景拿着手中的小旗帜正准备插在沙盘上,一位将士从门外进来。
“殿下,门外有位北境来的姑娘求见。”
萧泽煦顿了顿,显然眼里闪过了一丝诧异,心中顿时生出些不好的预感,转身面向那将士,问:“北境?”
“是。”
“快请她进来。”
不一会儿,将士领着那位姑娘进了门,她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帽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远远看去,虽然不见五官,却能清楚的看见她曼妙的身姿,她的步伐小而急促,摇曳生姿,待走近些看,她肤若凝脂,皓齿明眸,看上去极其柔弱。
“娴仪见过殿下。”
她的声音细软温柔。
萧泽煦双手背在身后,显然是认识眼前这位姑娘的,“不必多礼。”
“娴仪此次前来,是受爹爹之托,有要事禀报。”
她说着,小心仔细的打量了周围的人一番,似谨慎的很。
萧泽煦自然能明白她心中的顾虑,“你且放心,他们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娴仪恳请殿下救救我父亲。”她径直的在萧泽煦面前跪下,脸上的神情焦虑万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垂看地面,实在是楚楚动人。
萧泽煦轻轻扶了扶她的手肘,“起来说。”
“三月前,父亲曾收到太子的密信,东宫欲拉拢父亲,将北境收于门下,父亲自然不会同意,原以为回信妥善拒绝了,不料东宫不能如愿以偿,便迁怒于父亲,一月前,泯海大捷,父亲在返程途中,遭遇埋伏,险些丢了性命,经查实,是东宫做的手脚,派的都是些武艺极高的杀手,其目的,就是为了至父亲于死地。”
萧泽煦原本就冰冷的脸色,随着孟娴仪的话,变得更加冰冷了,早在听到孟娴仪到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北境此次恐生异变了,否则,孟鹤断然不会让自己的爱女千里迢迢亲自登门拜访,他背在身后的双手,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
“请殿下,救救我镇国公府,救救北境吧。”
孟娴仪说着,又往地上跪去,身旁跟来的丫鬟,见主子下了跪,也忙跟着跪下。
裴行之叹了口气,耷拉着眸子,感叹:“东宫此举已然是将北境逼上了绝路,他们既已开始行动,想来......日后恐怕是不得安生了。”
萧泽煦再一次抚了抚让孟娴仪,让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