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等消息的这两日，萧泽煦一直在房中待着，夜幕已降临，裴清元来他房中的时候，他果然又在窗前独自沉思。

裴清元撇了撇嘴，缓慢靠近，“殿下都在这房中闷了两日了，反正都城尚未传消息回来，倒不如同我去这城中逛逛如何？”

他转身看她，原本平静的脸庞稍稍有了些柔色，正要开口，裴清元指了指窗外的街道，“殿下看，现下正值正月，还未过上元节，集市上热闹着呢~，殿下就同我去逛逛吧？”

她眨巴着大眼睛，十分渴望，萧泽煦本就是要答应的，见她这个样子更是忍不住勾唇笑了笑，“好，那就一同去逛逛。”

她的眼神立刻就亮了，“真的？那我们现在就走！”

集市上果然十分热闹，到处挂满了红灯笼，人人穿的喜庆，整日忙于军营中的事情，倒是忘了，现在正好是新年。

裴清元虽然常年在战场杀敌，又整日与军营中的将士们在一起，但到底是女子，女子的小心思总还是有的，看到好看的东西，总要忍不住停下脚步看两眼，与平日里，到真真是截然不同。

“若是浣柔在，定会开心的不得了。”

逛着，裴清元突然就想到了浣柔，她最爱热闹，嘴馋的不得了。自从上次出征，已是数月没有回家了，又碰上过年，难免思念家中之人。

萧泽煦也在心中暗自想起了萧柠月，他原本还有些思乡之情，稍有伤感，忽而转头，看见裴清元脸上泛着笑意，便问：“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很奇妙，前年上元节，绥城失守，靖城告急；去年上元节，大庆和云秦联手攻打桐城；今年又在此调查西南之事；只不过是想同殿下在上元节逛逛灯会，怎得就如此难以如愿？”

她说着，心中既觉得好笑，又觉得苦涩和无奈。

次次如此巧合，倒确实是天意弄人了。

今年的上元节虽然还没过，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这约定，是没法如愿的，若是西南之事赶在上元节之前，调查完，他们即刻便会启程回疆城，上元节便要在路上过；若是西南之事没有调查完，又不知会在何处忙着。

对于平常人家的儿女来说，此事再简单不过了，可他们是守卫疆土的将士，身负家国重任，手握百姓安全，总要有所失的。

萧泽煦心中倍感愧疚，然而也无可奈何。

“殿下快看，是花灯！”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河边正有人在放花灯，小河里的灯盏密密麻麻，全数顺着水流方向缓慢流动着。

“你想放花灯？”

她点点头，“想。”

“那我们便去看看。”

裴清元欣喜的很，大步流星的来到了河边，在河边售卖花灯的小贩那里，买了两盏花灯。

将其中的一盏递给了萧泽煦。

两人又来到河边，寻了个人稍少一些的地方，裴清元蹲下将花灯轻轻放入水面，双手合十，虔诚的许了个愿。

萧泽煦站在一旁看着她认真许愿的样子，笑得十分宠溺。

“殿下为何还不放？”

当她睁眼看到萧泽煦还站在一旁，手里拿着花灯时，便这样问了。

萧泽煦回过神来，眼神稍稍闪躲，蹲下将那花灯放在了水面上。

“殿下不许个愿？”

“哦不必了，你许过就够了。”

“那自然是不同的，我许的愿是我心中所想，殿下的愿望要自己许才是。”

他并不是那么在意，反正祈愿这种事情，不过就是人们习惯于将心中所想寄托在神灵身上。

他笑了笑，垂眸看向她，“你方才许的什么愿？”

“嗯......天下太平，家国安宁。”

其实她只将自己的愿望说了一半，方才她分明在心里祈祷着：希望殿下健康安宁、喜乐无忧，希望今年战事少一些，免百姓于水火。

西都都城传信回来时，已经是三日之后了，彼时是晚间，裴清元身子略感不适，便留在客栈休息，而萧泽煦原本是去城中药铺替她买药的，刚刚买好药，平威就匆忙的赶来，说是都城来消息了，莫将军和秦王让殿下一同去。

萧泽煦将手中的药递给风戎，让他先送回客栈，而后在赶去军营。

来到莫北渊的营帐，帐内有个小厮打扮的年轻男子，秦玄解释了一番，说是他玄羽营的将士，作此装扮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免得打草惊蛇。

那小将士从怀里拿出张纸，递给萧泽煦，上面记录的就是肖虎的详信息。

小将士解释着，“三月前，确有一名叫肖虎的新兵被征用，此人乃是河西村肖瘸子家的长子，自小在山中捕猎，身手矫健，人也算机灵。”，他又从怀里掏出另一张纸，递给他们，“此画像是根据肖瘸子的描述画出来的，殿下请过目。”

萧泽煦接过那张画像一眼便看出来了，与前几日王三口中描述的，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