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名贵的花?还是李氏最喜爱的花?”冷明烛轻嗤一声,抢了小宫人的话。
那宫人被呛了一下,“禀殿下,这是,是新楼国进贡的‘娇客’,是淑妃娘娘最看重喜爱的花植,殿下您闯了大祸啦!”
“娇客,名字不错,既然这么珍贵的好东西,我刚在这站了半天你怎么不提醒?而且这么凉的天,大清早的搬到院里来做什么?”她踢了踢那花盆,歪头看他。
“这分明是应该放在屋里的盆栽,所以特意搬出来就是为了等我上门,然后手欠折一枝下来,你家娘娘好到圣上跟前告我一状?”她又啧啧叹了两声,“多大岁数的人了,还干这种无聊透了的事,你家娘娘是不是每日闲得发慌,到处给人找麻烦才欢喜?”
那小宫人哽哽咽咽说不出话来,他能有什么说的,事实本就是如此。
昨晚上阜阳侯冒着大不讳夜扣宫门,告到明帝面前,彼时明帝正在扶摇宫拉着李淑妃喝小酒听小曲儿,红尘帐暖,甭提多舒适,这一下被扰了兴致不说,连带着李淑妃也心里不快。
阜阳侯是李淑妃的亲妹夫,妹夫家有事,她自然放在心上,能帮就帮一些。如今冷明烛触了他们沈李两家的宝贝疙瘩沈开明,于她心里无异于将天捅了个窟窿。
她料定以冷明烛的性子准得风风火火闯过来,这才早早让人安排了这一出小插曲,就算打击不到冷明烛,也能膈应膈应她出口恶气。
冷明烛和蔼地拍拍小宫人肩膀,“李氏要是问起,你就把我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告诉她,再帮我问问她,是不是该退居后堂含饴弄孙了,后宫姝色千娇百媚争奇斗艳,那是人家年轻人的事,老黄花跟着凑什么热闹,自找没趣不是。”
掌心里的花朵还沾着晨起的露水,衬得晶莹欲滴,她合拢手掌将花碾碎在手心,再张开时晕了一手艳色。
“你瞧,出头的花儿是没有好下场的。”害人的凶手也不会有好下场。
小宫人吓得都该哭出来了,目瞪口呆瞧着她。
冷明烛问他:“你还没说是不是没有好下场呢。”她语气放得极轻,却隐隐透出诡异的压迫感来。
小宫人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不知所措。
这时陆长宁打帘子走出来,说明帝让冷明烛到里头见面。
等她走了,小宫人才白着脸松了口气,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他听说过昭华公主自打出了那事后性情大变,但却没想过她变得这么阴晴不定、毫不忌讳。
*
冷明烛进来时,女使刚服侍着明帝整理好衣物,她先行过礼,这才跟着行到暖阁次间 ,等明帝坐下后跟着坐下。
打量旁侧,李淑妃没在跟前,不知道是没起来还是懒得见她故意避开的,反正冷明烛并不在意。
内侍呈上茶来,明帝先自顾自喝了几口,这才撂了茶盏,问:“大清早不睡个懒觉,有什么不能过会再说?”
冷明烛忽然站起身,撩衣袍直挺挺跪下去,“这么早赶过来打搅父皇,无非是心中有大喜事,想求父皇做主。”
“你有什么喜事?”明帝年过四十,虽然眼角生了细细的纹,但双目仍旧炯炯有神,黑不见底,即使闲话家常时的展眉欢笑也尽显冷峻威仪。
若仔细看他眉眼,就能知道冷明烛的面容是有三分像他的,尤其是那股冷肃淡漠。
帝王的威严与父亲的慈爱,一并糅合在身上,一点也不冲突。
冷明烛道:“昨日儿臣得遇一人,那人不管是样貌家室,还是脾气秉性都得儿臣倾心,今日特来禀明父皇,儿臣要请他入府,与我为夫君,从此结百年之好。”
明帝面无表情瞧她。
屋里静了半晌,才缓缓说道:“阜阳侯家的沈三郎?”
冷明烛点头。
她看向明帝的目光坚定不移,少有的认真严正,这倒让明帝不确定自己的判断了。
阜阳侯入宫将事情前因后果讲得很清楚,冷明烛那纯纯是见色起意,怎的一夜之间就要结百年之好了?就算她愿意,沈家三郎可有同意,阜阳侯可有同意?她底下人把阜阳侯得罪狠了,究竟是她的授意还是胡符箓胆大包天自作主张……
明帝垂下眼,不时又抬头看向冷明烛,“沈家三郎现下如何?”
冷明烛装腔作势把小脸一红,连带多了两分羞涩,“沈郎自然极好!”
明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