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又是你
,听到身侧巧月低声惊呼:“姑娘,出事了。”
“什么意思?”蔺不言眉头紧蹙
“飞过鸟群中,有一只银山雀。”
她立即追问:“你确定吗?”
“确定,我不看错的。”巧月坚定地点了点头,“两翼和尾羽呈现黑色或灰色,只是没有看清到底是哪一只银山雀。”
“三只银山雀各有不同,一只在我手中,另一只在临安江家,剩下一只便是放在姑母手中,而京郊暗卫传信,向来是用最普通雀鸟,除非…”蔺不言眉头紧蹙,低头喃喃自语。
“非紧急时刻不会动用此种鸟类,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巧月越说,语气越发急促激动,“姑娘,今日江姑母不刚到上京。”
“速去看看到底是哪一只,发生了什么。”
她还不能离席,只得吩咐巧月去瞧一瞧。
今晨在她心海埋下的恐惧种子徒然发芽,生长,比之前任何时刻来得都要汹涌猛烈,也更加清晰。
希望不要出事。
她落座位置临水,远离宴会中心人群,除潺潺溪流声外,再无其他杂声。
因此,身来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格外明显,声音杂乱并不持久,似乎是折断树枝、踏碎积叶的声响。
是什么人正向她这个方向走来?
蔺不言倏然起身向侧旁闪去,迅速转动右臂,抓住身后人的左手,一把拉近,手肘狠狠地打向腹部,此人连连向后退去。
这人正半蹲着,双手捂着腹部,连声痛呼。
眼下她才仔细一瞧,正是适才长宁帝姬那群人中身边绿衣婢女。
终究是有人不让她如愿。
适才她说什么来着——现成的活靶子。
不过,这些人真当她是个柔弱的世家小姐吗?
江家世代武将,掌兵权守边境,她那个舅舅更是认为,女子理应学些武艺防身,因此从小没少带着她乱跑。
为此,江家太公还数落过他好几次。
武功比不上江湖高手,对付这些世家小姐和区区几名婢女,不在话下。
不等她走近仔细一瞧,不知何时藏在后方的另一名紫衣女子,突然现身,正双手扑来,想要将她推进身后湖中。
今日阳光虽给人一阵暖意,但是晚春天气,人若真掉进水中,怕是冰冷刺骨,非染上风寒不可,更是狼狈不堪。
蔺不言侧身一躲,此人失去重心,扑通一声掉入水中。
大概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耳边又传来一阵兵器击打之声,蔺不言猛地一转身,瞧见地上正躺着想再次偷袭她的绿衣婢女,身侧还有两片金色的扇形暗器,又一抬头,不远处假山旁正站着一人。
一身靛蓝色锦袍,黑色铁质面具挡住半边脸,手戴着一双金缕银丝手套,持一把长剑。
怎么又是他,陆行知。
蔺不言慢慢走近,两人身形没入假山之中。
“真巧。”他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缱绻,如一坛蕴藏多年的美酒。
“你怎么会在这儿?”。
见到陆行知,蔺不言心中惊讶,更是好奇,难不成他是查线索查到沈府来了?
来人却答非所问:“我这算不算救了你一命?”
“你不出手,我也能轻松解决。”
语罢,她顺势蹲下,寻了个颗溪边锋利的岸石,抬手便向左臂划去,一片血红沾上了藕荷色衣物,反而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
这边动静不小,宴会的人马上会往此处来。
她总得给个交代吧。
“自损八百啊。”陆行知眉头一挑,微微上翘的眼尾悬着一颗黑色的小痣,“不如哪天跟我学学易容术。”
“好啊。”蔺不言也不客气,一口应下。
“咳咳咳——”这么爽快的回应,倒是打了个陆行知措不及防,害得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堵在嗓子眼,憋了一串咳嗽。
蔺不言眼眉撩起,满脸不解看去。
又没喝水,平白无故也被呛着了?
“此处不便细说,但我是追着线索到此处。”陆行知嘴上一本正经解释,但心中还是觉着,蔺不言不如往日与他斗嘴来得有趣。
闻言,她脸色一沉。
虽想仔细追问下去,但也明白不是时机。
她轻应一声:“你快些离去吧,否则被人发现,今日还是按照约定时间,我手中也有些线索,见面再细说。”
话音刚落,陆行知身影一跃而上,单脚踏着绿枝,一路轻身向前远去,动作迅速,连一片叶子也未掉下。
一如既往的很快。
蔺不言心中感慨一句,便立刻回到溪边,将绿衣婢女身旁的暗器藏叶捡起,收入怀中荷包。
四下望去,落水婢女早已不知所踪,想必是爬上岸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