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茫然
“咳咳咳...”被孟七一句话惊到,陆行知蓦地抬起头,“怎么会,那我体内...”
“之贻死后我竭力破解此毒,定不会认错,你的伤势也无须担心,只待我回衍水居制出即可,”孟七再度施下一针,嘱咐道,“如今老夫抑制住毒素,暂无性命之悠,但你的身体自己该是清楚的,这两日先在镜月馆休养。”
孟七絮絮叨叨交代一大堆后,终于想起正事,“你今日与何人交手?”
陆行知半躺在床侧,正欲开口,猛烈咳嗽再度来袭,直到乌黑血块吐出,伸手抹掉嘴角血迹,喑哑道:“宣平侯。”
“沈家不是出了名的用毒白痴,至今没能找出一个习得制毒之法的,怎生得如此厉害的毒。”孟七冷笑一声,“我就说这上京肮脏至极,藏污纳垢之下不知还有多少秘密。”
“不知,但沈家并不简单。”陆行知勉强半撑着坐起,“花宴时我潜入沈府,一路寻到后院没有发现异状,本想就此离开时,你猜我见到何人。”
孟七神情并不激动,平淡的问:“春杓还是冬魁的人?”
“看来孟老也瞒着行知一些事。”话中并无不满,陆行知身体因中毒微微颤抖,一脸苦笑,继续言道,“是张摇光。”
“此前雀楼一案,不是与此人交过手吗?”孟七早已得知他们雀楼一事,但对于张摇光出现在沈家一事略感诧异。
“正是。”陆行知点点头,“我怀疑沈父当初与春杓有所勾结,但不知宣平侯在其中扮演何角色,但今日一事言明,他是知晓的。”
“那我瞒下的事也可告知你。”孟七施下最后一针,逼出部分毒素,“江四小姐所中的毒也是为此。”
“此话当真!”陆行知猛然起身,但被孟七一只手遏制住,片刻后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干哑的话,“这事且瞒着不言。”
“自然,若让她晓得,怕要出事,我也会与姜霏交代...”
话还未说完,房门被人推开,带起一阵风扬起远山色裙袂,门前人面上平静到未起一丝波澜,仅脸色苍白。
那一双如玉脂的琥珀色瞳孔,镀上一层凌厉的愤怒与沉重,蔺不言盯着屋内两人,如同一根四处漂浮的芦苇,无处落脚。
少女略带颤抖声音传来:“陆行知,可是真的?”
越想瞒下的事越赤裸裸的摆在台面,陆行知真期望能把所有气运放在今日,他不知如何回应,唯有沉默望着门外站在的蔺不言,胸腔被一块巨石狠狠压住,喘不过气来。
果真,事与愿违才是人世的常态。
见蔺不言头也不回离开,他心道“糟了”,正想起身追出去,却被身旁孟七按住:“命不想要了吗?”
“但...咳咳...她会去找沈....”
即便抑制住毒素的蔓延,但焦躁为毒最好的养料,急火攻心,一时间连完整的话都说不清。
见人如此坚持,手中那根银针趁机扎在穴位上,陆行知瞳孔瞬间张大,感到头晕目眩,快要失去意识,但仍紧抓住孟七的袖侧,“孟老...你....”
“你现下可追不上她。”孟七叹了口气,留下一句,“你阻止不了,或许是天意。”
陆行知晕了过去。
而另一边,蔺不言径直走下阁楼,到镜月馆门前正迎面撞上姜霏。
未等人开口,她率先问道:“姜姐姐,可否借我一匹马?”
“当然可以。”姜霏毫不犹豫应下,命人牵来。
随后,蔺不言又向架马车侍者问了兄长在何处后,与姜霏道了声谢,独自骑马前去,一路奔向兵部去。
先前,万千条线索都抓不到一丝苗头,直到它毫无预兆,堂而皇之的袭来,终于让她越过层层迷雾,即将摸清轮廓,却惊觉她竭尽全力追寻线索,就被身边人一直隐藏。
而此番前往,她正要去向蔺不迟求证心中一件事。
夏日燥热在这一刻显露淋漓尽致,蔺不言额间不断淌下汗水,被呼啸而过风与傍晚夕阳烘干,即便日落即将来临,但耳边蝉鸣持续不断,让人心烦意乱。
约两三刻钟,终于来到兵部,正巧撞上蔺不迟从里出来。
未等她上前,蔺不迟便瞧见来人,走到身侧:“不言,来找我何事?你不是还有其他事。”
“择日不如撞日,我从镜月馆出来,顺路就过来了。”蔺不言努力扬起唇角,露出脸颊酒涡,“想起三月来信说年末才归来,提前回京为何不告知我?”
蔺不迟解释道:“本想叫人捎封信来,但路过磐安正巧撞上陛下南巡,便一路陪同。”
她追问道:“你去磐安作何?”
“公事而已。”
“当真?”
“否则还能有什么,我在边境又不可随意离开,除非接到调令。”
一番对话下来,又见人今日行为奇奇怪怪,蔺不迟心生疑惑,此前先说有事,但又急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