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回到小区时,夜雨开始淋淋漓漓下起来,闻徽收拾出来一间房间给她,沈云姀抱着睡衣站门前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闻徽替她铺好床单,给她指引了她洗漱地方,然后对默默不语的她道了一声晚安,最后离去。
临睡前,房门被敲醒。
她起身来到门前,看见沈云姀站在门外,面容皎洁的像一朵纯白的山茶花,不过现在的这朵花披上了寂寞黯淡的外衣。
“害怕吗?”窗外夜雨入注,响在耳侧,闻徽问道。
她点点头,又摇头。
最终试探着开口:“我能和你聊聊天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闻徽让了她位置,“进来吧。”
这夜,两人躺在床上,沈云姀低低絮絮地同她说了很多,本不是容易敞开心扉的人,在不那么熟识的闻徽面前,反倒没了顾忌,像倾吐在树洞一样。
闻徽大多是给予简洁地回应,不发表意见,也不试图引导她,只当个忠实地听众。
伴着夜晚的小雨,在舒适的房间里得到庇护而散发的安静祥和的安心。沈云姀渐渐轻了声音,慢慢睡了过去。
就在闻徽也昏昏入睡时,手机响了,她敏锐地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摸索到手机按下静音,回头看了看沈云姀,幸好没有被吵醒,她掀被下了床,轻手轻脚走到外面客厅,才接了电话。
“老板。”她压低声音对着手机话筒叫了一声,晚上12点过了,老板真是不挑时间。
“你去接人,人呢?”那边幽幽道。
人呢?
闻徽一听,整个人一愣,几秒后继续说着,“席总,您不会这个点在沈家吧?”
让他去接他不去,现在大半夜的又跑人家门口去找。
席临舟没正面回答,只是问她:“她现在在哪儿?”
“在我家。”
席临舟疑惑地挑了挑眉,她们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
闻徽解释道:“今晚发生了点事情,我明天给你汇报,她不想一个人,我陪一下她,就到我家来了,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明早送她回去。”
他冷声道:“你把地址发我,我过来接她。”
闻徽微叹一声:“席总,沈小姐已经睡着了。”大半夜的来回折腾不累吗?外面还在下雨。
他只是重复:“我来接她。”
闻徽腹诽,也不知道是占有欲强还是怕她轻待了他的宝贝。
尽折腾人!
不过话已至此,闻徽就没再多言,挂断电话给他发了地址。
回屋找了件披肩披在身上,打开客厅的灯坐在沙发里等候。约莫过了不到半小时,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席临舟站在外面,冷清俊漠,裹着夜晚的潮气,看向她时微微颔首:“辛苦。”
闻徽点点头,礼貌地请人进门。
席临舟动作轻柔地把人从床上抱起来,给人裹了一件他的外套,女人在怀里动了动没有醒来,把头偏向了男人怀中,无意识地依偎眷念。
闻徽安静地站在一旁漠然盯着,有些发困。
席临舟抱着女人走了出去,从头到脚扫了一眼闻徽,在闻徽也跟着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时候落下一句,“实在这么困,明天放你假。”
闻徽:“……”内心飘过一串无语符号,面上扯出几分假笑,“没有的事,老板你慢走,开车小心。”
男人深看了她一眼,然后离开了。
闻徽关上门,脸瞬间垮了下来,深深呼吸,睡觉睡觉。
——竖日,闻徽才醒,电话就打了过来。
“老板。”嘴上说着体恤她放假,又再一大早骚扰,真是敢怒不敢言。
“你解释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
席临舟的语气很严肃,闻徽察觉到寒气,从床上坐了起来,睡意少了一大半。
她简要讲了一下昨天的经过,说完后察觉那边沉默不语,空气都凝结着,老板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良久,席临舟轻轻吐出几个字来:“帮我把那姓白的请过来,来清轩居。”
闻徽出声答好,心想这个请字用的极为客气。
挂断前,他又补道:“等等,让他父亲带着一起过来。”
后来,白家在极短的时间举家移民,彻底在南市消失了。
*
临近国庆,席言终于踏上了归程。
这时候的他已经能站立,但走路还是有些疼,但他已经坚决地摒弃了轮椅,带着拐杖回来了。
他回来后没有回家,没有报平安,而是直奔闻徽所在的小区。薛洋一边推着他的行李把他往楼上送,一边质疑他:“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地送上门,吓坏人家了怎么办?何况我也没看见你和闻特助关系变好啊,你这么上赶着,等把你轰出来的时候可别打电话让我来接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