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 “事大主义”(续)
向来对天朝恭顺有加,奉大明为正朔,不敢违逆逾制半分。于国中,沿用天朝年号与历法,定期朝贡,并于节庆时遣使朝贺。我朝鲜虽在海外,但三纲五常,为中国一般;敦行孝悌,遵守礼法,刑政法度,皆依大明律条行;冠婚丧祭,亦依朱文公家礼(朱子家礼)行。” “我朝自祖宗以来,至诚事大,一遵华制,今当同文同轨之时,创作谚文,有骇观听。天使需知,我朝鲜若流中国,或有非议之者,岂不有愧于事大慕华?壬辰倭乱,幸赖天朝庇佑,我朝鲜方得以复国,亦将此视为再造之恩。为大明藩属,岂会不守为臣之道,藩篱之责?” “倘若中国有变,朝鲜当作何选择?”闫邦华意有所指地问道。 “……”南九万闻言,神色一动,心中了然,“不论中国如何有变,我朝鲜自当侍奉华夏正朔之朝。” “既如此……”闫邦华微微颔首,郑重地说道:“秦王当会尽宗主之义,彷万历之旧,全力维护朝鲜之周全。” “若得天朝全力卫护,我朝鲜上下,将永念秦王之恩,谨守藩属之责,忠心以奉中原正朔!”南九万得到闫邦华保证,心中大定,起身向对方深施一礼。 ---------------- 5月18日,尼布楚。 “轰!轰!” 两门8磅陆战炮勐地发出一声怒吼,弹丸瞬间喷射而出,飞向前方的罗刹人城堡。但火炮的角度有些高了一点,炮弹越过城墙,落到了城寨里面,引得对面的十几个罗刹人一阵奚落。 “狗日的,这火炮打了几轮了,竟然没有一发打到城墙上去!这手艺也太潮了点吧。”观战的齐国黑衣卫陪戎校尉(少尉)军官邱维林不由摇头抱怨着。 “长官,这也怪不到我们呀。”一名齐国炮兵上士苦笑着说道:“渤海国这些充作炮兵的军士,一点基本的数学基础都没有。你跟他们讲什么弹道,什么高抛角度,以及简单距离测量,压根就是鸡同鸭讲,茫然不知所谓。不过,这以后炮打多了,手上有点感觉了,也将就能用吧。” “轰!轰!” “打中了!打中了!……” 正说着,又是两声炮响,然后阵地上传来欢呼声。邱维林寻声望去,只见那座罗刹人的城头一片狼藉,竟然有一发炮弹正中垛口位置,当场射杀数人,使得城墙上出现一片混乱。 目前正在攻城的五百余部队属于渤海国前军都统和左军都统的官兵,他们是从尼布楚以南十几公里外的宽甸堡方向来的,准备将这座位于尼布楚河畔(俄称涅尔恰河)最为核心的罗刹人堡寨予以拔除,进而控制这片广大的地区。 在去年十月,渤海国就派了三百多人抵达了尼布楚城下。但因为该城防守严密,城池也比较坚固,而且守军人数也不少,加之火炮威力不大,啃了半个月时间,没打下来。 待天气转凉,领兵的主官便带着人撤到了尼布楚以南的石勒喀河畔,然后在附近征集数百名斡尔人帮着建了一座小型堡寨,并命名为宽甸堡(今俄罗斯普里尹斯科维镇),准备在这里过冬。 待今年四月,河水化冻后,从雅克萨堡方向来了两百多名援军,还携带了两门8磅加农炮,乘坐十几艘小船,一路辗转抵达宽甸堡,身负情报搜集和地理探查任务的邱维林也随军来到了此处,以实地了解当地具体情形。 去年,大明往辽东增兵一万余,先是趁云州镇抽调兵马配合齐国攻略日本之际,大军南下,先后收复海州、营州、盖州、金州,将云州镇势力尽数逐出辽东半岛。 随后,辽东总督王尚礼携得胜之师,大举北进,杀向渤海国。 渤海国主巴海,在齐国的劝说下,同时也为保存实力,不与明军正面以对,下令部队逐步撤出所占据的十余座辽东堡寨。至去年十月,明军便推进到拉林河一线,距离渤海国占据的松花江重镇--阿勒楚喀城(今哈尔滨阿城区),已不到七十公里。 对于齐国劝说他们完全放弃松花江流域,直接退至黑龙江以北地区,却惹得渤海国上下很是不快。 凭什么呀? 松花江流域的气候环境对于渤海国而言,已经算是非常苦寒了,相较于黑龙江以北地区,情况也就那么好上一丢丢。即使这样,齐国还不让我渤海国据为己有。要知道,几百年前,大金国所领有的地盘,都没像我们这般偏北呀! 渤海国上下为此,群情汹汹,直接嚷嚷着不去再管齐国如何指使,咱们不撤了。被明军打败是一回事,可这么不战而走,放弃这片还算“膏腴”的地盘,那得多不甘心。 我们渤海国就算是你们齐国养的一条狗,那也不能总给我们吃些残羹剩饭,而不给几块骨头吧? 齐国对于渤海国从身体到心理上抗拒的原因,自然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