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表白
犬吠偶起,晚风吹动衣角。
戚艺婉被男子的话语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嘴角抽动。
“这位兄台,我没有龙阳之癖,你跟着我是做什么?”
对面正是乔装的纪容疏,本是情急之下才扯的一谎,倒是让他如今有些尴尬了。
他立马解释道:“不不,我只是欣赏戚兄的字,并无他意,我也没有断袖之好。”
饶是自诩风流的他,也断没有特殊癖好。
倒是近距离探看,纪容疏才发现眼前这才华横溢的戚艺似乎有些瘦小,竟然才堪堪到他的肩。
他又发挥思维,不但脸留了疤,身材还这么瘦弱,对戚艺也同情了些。
戚艺婉不知他盯着自己在想些什么,内心则是在思虑他刚说的话。
自己莫不是多了一名迷弟?
可她又想到自己的字只在书局之中展示过,对眼前这人仍抱有怀疑。
“这位仁兄,多谢你的夸赞,但是我的字只在书局之中,又有一幅已然被预定,你又是从何看来的呢?”
纪容疏显然是想好了托词,朝着戚艺婉走上前,此刻两人同站灯光之下,容貌渐也清晰。
这是戚艺婉穿来第二日,见得第一好看的男子,同戚晔之还略显稚气的脸不同,这张脸很贵气,一双桃花眼,白衣渡身,墨发由发带系着,看着有些凌乱,颇有种落魄公子的韵味。
这贵公子一开口,倒是把她对他的滤镜打破了。
“我家中破败,在书局中打个杂混口饭吃,今日得见戚兄那场比试,心生敬仰,才在其后跟着,倒让戚兄误会了。”
家中破败纪容疏,说完还抬袖遮掩,不禁让人心生怜悯。
戚艺婉又低头瞅了眼他荡起的衣角,这穷苦的人设倒是与她十分相像,不过这张脸还是让她对这话有所怀疑。
她脚往后一撤,拉开了两人间距,才说道。
“我见这位兄台样貌不俗,即便家中落败,也不应是做个杂役吧,便是那书役也好。”
就这问题,纪容疏显然有应对之策。
“我原先不学无术,也正是因此,我家才会败落在我手中,这杂役已是我能做的最大的本事了。”
这话真假参半,纪容疏也并无心虚之意,说的十分恳切,颇有天赋。
戚艺婉摇头,语气颇为惋惜:“兄台遭遇实惨,我听了也倍感可惜,但为何一直跟着我?”
忽的,纪容疏大步上前抓住了戚艺婉的右手,两厢凝望:“我实在仰慕戚兄才华,想同戚兄做兄弟,只望戚兄不嫌弃我。”
现时虽为男装,但被这么一个俊秀的男子抓手,戚艺婉面具之下的神色也不再镇定,下意识地甩开,又频频后退好几步。
一脸护着自己贞操的良家妇男形象,狠狠远离了纪容疏。
“仁兄还是不要这般动手动脚了,做兄弟可以,我初来上京正愁无人相伴,既然仁兄如此说,也未尝不可。”
“我叫戚艺,不知仁兄贵姓?”
戚艺婉对眼前突如其来出现的迷弟,心中疑惑万千,但又见他毫无敌意,故此决定亲自试探,她从来不信天上掉饼的事能落在她头上。
不然也不会穿越异世了。
“我姓纪,单名斐,戚兄可以唤我阿斐。”纪容疏见此,立马推崇自己,还朝戚艺婉眨眼献殷勤。
戚艺婉在此刻确信了他不学无术的真话,如此风浪骚包,想来一定是个纨绔少爷,倒是和她那未婚夫挺像的。
她的思绪转到了自己莫名的婚约,眉头紧锁。
纪容疏见他的好兄弟并未接受自己的谄媚,反而默不作声,不禁颔首思索,自己这张脸竞也有一日不管用。
正值两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之中,一黑鸦掠过天际,而鸟屎也精准降落到了戚艺婉的肩上。
身上的异样瞬间让戚艺婉撇头,便瞟见那飘散气味的物体。
她的内心高墙彻底崩塌,自来这异世,倒霉的事还真多。
纪容疏作为亲见的目击者,强压自己勾起的嘴角,他活了这些年,还是头次见被鸟袭击的如此时运不济的人。
“纪兄,不好意思,我要先回去了,明日再在书局之中与纪兄相见吧。”
忍着不适,戚艺婉匆匆地丢下这句话,便转头大步逃离了。
目送人离开的纪容疏仍站在原地,终是放声朗笑。
在他身后跳出了一道身影,正是一直默默紧跟着他的仇暻。
仇暻对于自己主子不顾形象地弯腰大笑有些无奈,他家主子放浪形骸惯了,他也只能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
纪容疏彻底笑完,直起身将手搭在了仇暻的肩上。
“你说,这人的霉运会不会传染给我。”
想到有这种可能的他,侧头拍了拍仇暻,“还是阿暻替我承担吧,走吧,回府吧,再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