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玩笑

这天下午，江予恩有说不出的怪

燕姐也能看出一点什么，但是她表达能力不好，很多细节有点形容不上来，怕用词不当也就没开口，而林仙雅下午也不那么对劲

眼下她做屈光已经能达到单手15秒，还是小学低年级的小朋友

见证林仙雅这样的进步速度，江予恩这个师傅多少有点挂不住，但比起自己的面子，他倒是更担心她的手和嗓子

现场除了第三方仪器公司，江予恩作为甲方代表，现实版甲方领导微服私访的钦差大臣，本可以无所事事帮着维护纪律秩序，却在每个项目需要临时换人休息的时候，他去接手顶上，只是对林仙雅更上心些，他来问她累不累，连需不需要休息都比别人多几遍

吃瓜是俗世中人的陋习，而江予恩对林仙雅并不算是空穴来风，看不出的只有林仙雅

可偏偏这个家伙指望林仙雅能自己发现，所以不动声色地瞒着，好死不死林仙雅在伤口愈合期，不论身体还是情绪感应，都有点神经大条

她从没怀疑过他的身份，甚至还十分笃定他能认识自己，全因为和“江予恩”是战友

此刻江予恩全然不知林仙雅的脑回路，甚至还有点暗自神伤，但林仙雅和江予恩之间并不简单，除了小时候亲密无间，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几乎是造成他俩失散的前因后果，也可以作为江予恩自作主张的表白失败案例，可惜他到现在也没吸取教训

“江予恩，你以后真的想去当兵，跟我爸一样？”

“嗯......想，很想”

“那当了兵以后呢，你想做什么，我是说你会不会离开部队么”

“雅雅，你想呢”

这是林仙雅初一时，她爸爸出事之前，某天晚上和江予恩一起下了英语辅导课，班上各个年龄段的都有

当时他俩没和别的同学一起挤电梯回家，反而也在这相似的秋凉夜里，去顶楼看星星

但那天晚上，通往顶楼的落地玻璃门被锁上，在俩人准备偃旗息鼓打道回府的时候，林仙雅说让她试试开锁，江予恩满怀期待以为她会像侦探小说那样，用发卡和别的细铁丝制品通开锁眼，万万没想到在他脑补笑出声的时候，“咔哒”一声，挂锁的腿被林仙雅拧弯

因为已经初二，他准备转学的消息也要广而告之，但是在走之前，这夜他是要告白的，结果愣是被林仙雅这一举动给惊呆，脑子里背了许久的词瞬间清零

“我希望不管在哪里，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吧，你也一样，要在喜欢的领域闪闪发光”

“喜欢......雅雅我想跟你说”

“你是不是下周就要走了嗯~你先说”

“确实下周我就......”

顶楼天黑路滑，电梯赖以供电的小高台，镂空的铁楼梯已经近似到了垂直角度，不等江予恩整句说完，此刻林仙雅心上不知怎的就像上了发条，听到确实两个字，她就突然腿软，整个人直直地往下倒

幸亏江予恩牵她牵的稳，但刚刚在整个大楼最高处看到的星星，已然被忘得一干二净

“江予恩你......你放开我”

“咳咳好，你别误会啊......我没，刚刚不是故意的，也没碰到你啊”

“是啊是啊，这个到底是要留给你未来女朋友的”

“不急的雅雅......等你长得再漂亮一点，我一定把你追到手啊哈哈哈哈~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