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上个月郭名松收到这封电报的时候，他确实很诧异。

他以为这是余伊发错了，不小心发到他这里。

可是看着发来的地址，南岭公社，这不就是他家所在的公社吗？

但是他之前曾去悄悄打听过，余占成被放去了农场，而余伊则是去了尧山公社。

他思来想去，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本来想发封电报回去问问的，结果从那天开始，他的工作开始变得又多又重。

一忙起来就把这事忘了，到今天他收到了又一封电报后才想起来。

郭名松觉得他现在很有必要发封电报回去问问，所以他起身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大衣，这儿地处边疆，比他家冷得早。

陈茉莉见他要走，叫住他说：“你要回去了吗？一起走吧，刚好我也要回宿舍。”

郭名松摆了摆手说：“我要去给家里发电报，你先回去吧。”

陈茉莉笑了下，她很快脱掉身上的制服，再穿上自己的衣裳：“那还是一起走吧，等到了收发室我们再分开。”

郭名松点头同意说：“那也行。”

两人并肩出了办公室，一路上都有人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

陈茉莉一一笑着回应，而郭名松却一如既往冷着脸，最多点下头。

不过大家并不觉得冒犯，反正大家都习惯了他这副样子。

而且因为他技术好的关系，他不苟言笑的模样倒让人更觉得他医术高明。

“郭医生，电报是你家里的人发来的吗？”陈茉莉笑着问。

郭名松点头说是。

陈茉莉又问：“我听说你已经两年没回去了，你妈妈就不操心你的终身大事吗？”

“这种事情我暂时还不想考虑。”郭名松回答得十分干脆。

这让陈茉莉有些失望。

两人距离收发室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小护士匆匆跑了过来。

小护士对着郭名松说：“郭医生，院长叫您去一趟。”

“好，我现在就去。”郭名松点了点头，发电报的事情只能又耽搁下了。

他转头跟陈茉莉道了别便转身离开。

陈茉莉对着他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出神。

郭名松扣门的时候，院长姚光明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一封文件。

姚光明见他来了，赶紧放下文件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叫他坐。

郭名松坐了下来，但腰杆却挺得直直的。他问：“院长，您找我有事？”

姚光明拿起暖壶倒了一杯开水，端起来递给他说：“当然有事，而且还是好事！”

郭名松抬头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姚光明知道他沉得住气，便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说：“上头发了文件，他们想把你调到成南那边的医院，你知道的，成南那儿离你家近，而且比这里富庶得多，你在那里好好地干上四五年，保准升成主任。”

郭名松面上没有多大的反应，垂着眼睛思考。

姚光明盖上暖壶塞子，皱眉看着他：“怎么，这么好的机会你还不想要啊？”

郭名松摇了摇头：“也不是。”

“不是就给我去，你想留在这里我还不要你呢。”姚光明摆了摆手，放下暖壶，然后拿起桌上的文件递给他：“你有两年没休过假了吧？正好趁这次一起休了，我给你放一个月的假，等过完年你再过去。”

郭名松伸手接过他递来的文件，将每个字都仔细看了一遍后才点点头，说：“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记得这几天把工作交接一下。”

听说郭名松要走，整个科室里的气氛都很低沉。

病房里的病人握着郭名松的手不肯松，说自己的病还没好，郭名松怎么就要走了？

郭名松平日里不苟言笑，对待病人却足够温和。

他挨个安慰说一定会尽力安排好他们的治疗才走。

这几天郭名松每天都会收到病人送来的花生鸡蛋。

郭名松每次都义正言辞地拒绝。

连轴转忙了好几天，郭名松终于把该交接的工作都交接完了。

准备坐火车回家的那天，他一大早就起来收拾行李。

他运气不错，分到的宿舍是单人间，如今他要走了，地板被他打扫得干干净净，屋里的东西能带的都带了，不能带的都送人了，等他一走，这里很快就要住进新的人。

郭名松提起行李箱，最后一遍确认了没落下什么东西后便推门离开，刚到楼下就碰到了陈茉莉。

陈茉莉看着有点憔悴，欲言又止。

郭名松耐心地问她：“陈护士，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陈茉莉垂下脑袋，咬牙问：“你这次回家是要回去结婚吗？”

郭名松一听立马皱了眉：“这是我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