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一排除

不知沙娃迪那边的情况，这厢，修布诺和封之颖也一路跟着莫子秋来到了秋水院。

一路上，为了躲避府中巡逻的侍卫，他们如同暗夜里行走在瓦梁上的黑猫，猫着腰轻手轻脚的，一边往前走，一边从一个障碍后躲到另一处地方掩藏。

不是封之颖凭着打仗锻炼出来的敏锐将修布诺拉到一处门墙后，就是他凭着极好的耳力，将她拽至茂密的草丛中躲着。

幸好这秋水院的灯火不盛，能让他们藏身的阴影处也多。

他们躲到走廊的另一头，灯火照不到的阴影处，看着莫子秋迈进林霜的房门。

“奇怪，他不是不待见这个妻子嘛，怎么会来找她？”封之颖奇道，“白天要进这院子，还跟要宰了他似的，那般不情愿。”

“我看呐，若是真不情愿，又怎会专挑晚上没人的时候来。”修布诺分析道，“他八成是不想让咱们看出他的态度，所以之前跟我们装样子来的。”

他想了想，又跟她说道：“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他跟石泠是有问题的。”

原先还在观察莫子秋和林霜，听他这么一说，她又转眸看向他，道了一句：“你之前说有问题的时候，可没说是他们两个，而只是看着石泠说的。”

她就差把“你当我傻啊，就想这么糊弄我给说出去。”

白了他一眼，她又去看那边的情况。

失利之后，修布诺也老实许多，不再继续提这件事。

她既然不继续追问了，他就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省得一言两语的，再出差错。

忽而，林霜房内传来了争吵声，说是争吵声，但却只有莫子秋一个人的咆哮传了出来。

“你总是这样！”他愤怒的声音中带着些无可奈何，“晚儿的事我又何曾怪过你，我看不是你怕我怪你，而是你在怪我！是我没本事，没能把他救回来……”

从封之颖他们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大开的房门里面，莫子秋侧着身子站在林霜面前，目光放在她身上。

而林霜却仍微垂着头，端坐于佛前。

从始至终，修布诺他们俩都没听见过林霜说话，反而一直都是莫子秋在无奈地咆哮。

莫子秋在里面踱了几步，最后走到门边站定，良久后，他回望了她一眼，然后迈步走了出来。

封之颖和修布诺赶紧往身后的阴影处缩了缩，免得被他看见。

莫子秋迈的步子很重，倒不像是气急败坏，看面上耷拉的眼睑，似乎更多的是疲惫。

他只顾自己走，没有注意到他俩。

他走后，修布诺才开口：“他们夫妻二人因为孩子这事儿闹得矛盾不小啊。”

“是啊。不过，”封之颖道，“听了他方才的话，我觉得与其说是他们两个闹矛盾，不如说真正闹矛盾的是林霜自己，她日日礼佛，却仍得不到解脱。”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房内的林霜，他们看到她终于站起了身，走到佛龛面前。

她握着佛珠的手发出轻微的颤抖，想放在佛身上，却临到靠近时又缩回了手，然后便是低头，掌心合十一礼。

封之颖觉得，她是走不出自己给自己布置的阴霾当中，故而才会将自己锁在这院中，整日对着可以帮她忏悔的佛子。

但她不敢触碰佛子，不是佛不肯帮她，而是她不愿让佛原谅她。

“走吧，他们身上没什么线索。”封之颖对修布诺道。

她转过身，却发现修布诺并没有跟上来。

于是，她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修布诺却道：“是荔城古怪，又信佛又信什么道长的，还是林夫人独爱礼佛呢？”

他这一提，倒也叫她觉察出几分不对劲来。

现如今世人皆爱礼佛，对于仙道的追求也有但不会如此集中，况且，城中百姓提到的道长还颇有威望，也不曾听闻他是来自哪一个有名声的道观，但他说什么，百姓就信什么。

他是如何在百姓那里树立的威望这件事她不得而知，只是，她觉得这事蹊跷太过，真能如他所言，做个法事就能将偷孩子一案就此了结吗？

还是说，他也是那群贼人的帮凶，里应外合，以此来骗取钱财的。

有了这个猜测，她决定明日一定要去瞧瞧那道长是如何做法的。

“我们明日去看看那道长吧，他应该知道内情。”修布诺转头提议道。

封之颖还只是怀疑道长有问题，他就已经略带肯定的语气说那道长是帮凶了。

这让她对他不由刮目相看，她问道：“你怎能确定那道长有问题？”

他眨了眨眼，回道：“跟这件事挨边的都有问题。”

他只是全都怀疑，然后一一排除罢了。

“好吧。”封之颖还以为他会说出一大堆清晰的分析来，没想到答案会是如此简洁明了。

在回去的路上，她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