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书
蓉儿迈着小短腿走了一圈又一圈,脸颊微微泛着绯红,糯声道:“真的不难受。”
“乖宝,没有你娘也不想活了,下次你可不能这般吓娘了。”
那草药应该是没毒的吧……薛桃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乖宝使劲的抱在怀里亲了亲,心有余悸的叹了几叹。
蓉儿掏出小棉帕子给娘仔细的擦了擦泪痕:“娘,蓉儿真的不会骗你。”
“阿阅,那你的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薛桃枝心刚放下去一点,又揪作一团,她抱着乖宝去看儿子,担忧问。
沈阅摇头,他整个人感觉前所未有的松快感,他的肚子里暖烘烘的,似是有什么东西向四肢百骸流窜,“娘,我没有哪里不舒服。”
蓉儿闻言,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小脸满是认真的嘱咐大哥:“大哥,你明天还要继续喝药,这样你的病才会全都被赶跑。”
“好,大哥都听蓉儿的。”这一碗药的药效,令沈阅莫名相信了小妹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她是真的认识那些药材。
薛桃枝仍旧不放心,脚底软绵绵的,她皱着眉想说些什么,可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这药没毒,再来刚才一次,她承受不住,当场晕过去也有可能!
这番折腾下来,时辰也不早了。
薛桃枝安排大儿子看好小闺女,然后便扛着木锹出门,往山头种花生去了。
小光依旧屋里呼呼大睡,沈阅跟小妹温声商量,自己要回屋抄书去,早些抄完就能早些拿到钱了,也就能帮家里减轻些负担了。
“好,大哥你去抄书挣钱,蓉宝不打扰。”蓉儿乖巧点头。
沈阅笑着摸了摸小妹的脑袋瓜,然后抱着人回了他与小光的屋子。
沈家的土屋一共有四间房,虽然他们家是村里最破旧的房子,但薛桃枝素来十分勤快爱干净,她隔几日便要将家里整个的打扫一番,边边角角都不放过,因此每间屋子都很整洁有条理。
沈阅住的这间屋子木窗子比较大,这使得外面的阳光完全能透进来,屋里除了一张土炕,还有一方小小的实木书桌,桌案上面摆放着一只粗糙破旧的毫笔并几张宣纸。
尽管条件简陋,但沈阅的眉眼柔和且坚定,眼中泛着亮光,他最是喜欢闻着墨香沉浸在读书练字中。
他一边抄一边给小妹讲这话本子里的故事。
“大周二十五年,发生了一场极为严重的蝗灾,蝗虫过处瘟疫四起,寸草不生,百姓饱受其苦;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朝坛上出现了一位少年之师,此少年年方十四,便有翻云覆雨之本领,能窥得天机,接着他在短短数日内便化解了这场令百官朝臣深感棘手的天灾,皇帝特将其为册封当朝国师……”
蓉儿拄着小肉手撑着双下巴,听的十分认真,她还时不时的凑过去看大哥的字。
沈阅手中握着的这支笔,笔头毛质已变得粗糙,边缘都炸起了毛,笔杆还有两处开裂,但他拿着这笔不疾不徐的书写着,精致隽秀的字迹缓缓跃然纸上。
蓉儿亲眼瞧着那可以用‘糟糕’来形容的一支笔被大哥写出了一个又个漂亮的字,她不错眼的盯着,甚至还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了大哥,她一双眼睛亮的宛若夜间璀璨的星子。
越看越觉得神奇,她小手也跃跃欲试的学着在桌案上临摹,一边临摹还一边跟着大哥念,“国师。”
闻言,沈阅抬眸便看到小妹正用小胖手正在桌案上学写字,而且还写的有模有样,他面上一奇,紧接着便是一喜。
“蓉儿,日后有时间了大哥教你认字如何?”他放下笔笑问。
“好。”蓉儿眼睛笑成了月弯弯,点头乖巧的应道。
“蓉儿,你瞧这个字便是你名字里的‘蓉’字。”沈阅找来一张写废了的草纸,提笔在上面写了一个‘蓉’字,然后笑着指给小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