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家
雪女中了大司命下的蛊咒,此刻意识模糊,站在了流沙与墨家的对立面。
“不愧是凌波飞燕,威力非同小可啊~”大司命掩袖而笑,墨家能打的都被雪女重创,盖聂手握渊虹以一敌百明显有些力不从心。盗跖暗悔,如今雪女已是大司命的傀儡,他刚才就不应该手下留情。无双鬼与傀儡雪女勉强拼了个五五开,无双笨拙,跟不上雪女出招之轻盈;雪女虽身法非同一般,但也破不开无双的金刚之身。
大司命率秦军布阵前得星魂输送的两成功力,与剑法尚为青涩的卫庄勉强一战。
眼看秦军越拖越多,盖聂屏息凝神,决定使出致命一击,以供流沙与墨家众人撤退。
男子反手拔剑,斩杀与盗跖纠缠的数名秦兵。渊虹快如猎鹰俯冲捕食,那种肃杀紧张的气息,让人觉得仿佛稍有不慎就会沦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是——”盗跖被他震撼住了,直接将端木蓉的事情抛之脑后,惊呼道。
“百步飞剑!”班大师像是看到了逃生的曙光,机关手兴奋地开合,“‘百步’——百步内无人能敌,‘飞剑’——形容速度之快,力量之强。”
傀儡咒药效渐失,高渐离见雪女侧头望向他的那一刹那,有几滴清泪从她眸中滑落:“阿雪!”
谷底突然卷起了大风,吹的树枝乱摆,地上的浮尘乱飞,让人睁不开眼睛。秋末以至,刺骨的冷风显然让让赤练有些瑟瑟发抖,不时有一种“心花落地成灰”的感觉。顷刻,地面也湿润了许多,散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芳香气息。
口鼻灌进了些被细雨冲刷的泥土,赤练闷呛几声,抬眸是与天色截然相反的白衣少年。
“醒了就走吧。”且不说流沙与墨家是否需要他们赶回支援,光是二人身处低洼处,若雨势渐大是否被淹没都是未知。
赤练显然还没缓过劲来,头晕乎乎的,静静地转而顾向白凤,目中两泊泪水缓缓流下。
“怎么了?”白凤不明所以——不久前她也在峦云峰顶时哭过,那时他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落泪,看到自己来救她,不应该欣喜吗?
谷底只有雨打芭蕉声,赤练不动声色地起身,膝盖一颤,这才发现膝头泛着青黑,周围的血还未干。及膝的长靴每走一步,膝沿就磕上伤口处,脚程越来越缓,白凤停下,正视着前方不远处,说道:“我背你吧。”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
“你别想太多,我只是不想落得跟隐蝠一样的下场。”
见她久久不动,白凤不冷不热道:“我们彼此讨厌对方——现在我们只能再多忍受一下对方了。你别忘了,我们是有任务在身的,容不得你这般消磨时间。”
听罢,赤练脸色有些难看,不情不愿地跳上他的背。鲜红的色彩逐渐从他的衣服上蔓延开来,赤练一皱眉,却未说什么。
随着他走路的起伏,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暴露在赤练的视野内。少女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触,白凤周身一冷:“很久之前受的伤了。”在峦云峰拦截盖聂时,不知天高地厚的他所付出的代价。幸好盖聂刀下留情,否则估计没有人愿意背着赤练一步一步地走出巨树掩盖的谷底了。
柔软的蓝发沾着玉珠,贴在少年额前,不由挡了他的视野,他沉思良久,还是没有出言让赤练替他撩开。
感受雨落在脸上的温柔,赤练忽然浅浅的希望这条通向谷外的路没有尽头。
我们彼此讨厌对方……真的吗?
两方交战际,一个浅紫色长发,两侧各垂下一缕发束,外罩浅蓝色短袍,背后以月状纹路装饰的女人闯入了天明的视野。
“天明。”
“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
“我是谁不重要。孩子,跟我走吧。”女子声音极轻,海蓝色广袖长裙长裙曳地,慢慢刻进天明的脑海中,她二指一挥,释放出极为强大的龙游之气,阴柔浑厚,天明渐渐感到困意袭来,应声倒地。
秦军本想乘胜追击,将墨家与流沙一举歼灭,不料大司命受卫庄重创,盖聂也用百步飞剑一人对抗上百精兵,白凤和赤练的姗姗而来,更是打消了阴阳家与嬴政的计谋。无奈下,大、少司命率军暂时撤离。
经此一战,流沙与墨家的内讧彻底消除,毕竟就算赤练有意挑事也没人搭理她。
至于天明——所有人都在这场战役中应接不暇,盖聂、高渐离重伤昏迷不醒,谁还去管一个小鬼头呢?
雪女愧疚难当,虽然她也是受害者,且墨家伤员无一对此事心怀抱怨,但她还是自责地每日坐在高渐离榻边簌簌落泪,看得盗跖一阵揪心。
“这么漂亮的美女日日以泪洗面。”盗跖重重一叹——虽然他也好不到哪去。被施了傀儡咒的雪女力大无穷,本来就以盗窃为名的他哪里是雪女的对手,一下子就把腿摔折了。
“比一场?”白凤对不久前的速度比赛落了下风耿耿于怀。
“你这不是趁人之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