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对,昨日阵法已成,想必你夫君定不愿多等一刻,急着接你回家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克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只好假意咳嗽两声掩饰笑意,只是半响又叹了口气,担忧道:“我这心里是既盼他早点来,又怕他心急行事会出纰漏,故而实在担心的紧。”
墨渊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抚道:“那阵法为师与你夫君都已再三确认,并无破绽,只要昆仑镜顺利开启,又有你的指环做为指引,虽不敢说万无一失,但成功的几率至少大于九成。你眼下是关心则乱,容易乱了阵脚,不若放宽心态,静待你夫君前来便是。”
“到是让师父见笑了。”我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本打算多说些什么,却在抬眼间瞧见了墨渊眼中一闪而逝的怅然,随即心中一紧,多了股不可言状的情绪在心头。
“师父?”我轻唤。
“嗯?”墨渊勾唇浅笑,瞧着我的目光纯粹清澈。
“若一切顺利,想必明晚夫君便会带着十七回去了。自此一别,弟子与师父怕再无相见之日,”我语带伤感的说,“师父可会想念弟子?”
“当然。”墨渊竟一刻未曾犹豫的答复了我,只见他笑意盈盈,缓缓道:“为师心中已将你视为我昆仑虚的十八弟子,虽说将来相见无期,心中难免不舍,可为师知你定会过得称心如意,无须为师牵挂,倒也心满意足了。”
墨渊的这番话让我瞬间红了眼眶,一把抓住他的手掌,由衷道:“师父也要好好的,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想,不想做的事情就不要做,弟子无论身在何处,总是会祝福师父的。”
“好。”墨渊拍了拍我的手背,清浅的笑容里有一丝落寞,更多的却是欣慰。
“夫君说,我并不该多管师父的事情,可是这几日下来,弟子有些话,实在很想跟师父说说,还望师父不要见怪。”
“你说,为师不怪你。”墨渊眼里闪过一丝好奇。
“师父,您还记得弟子飞升上仙时,您替弟子挡的那三道天雷么?”我恳切道,“当时弟子虽顺利成了上仙,然天道恒在,因果不息。这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道理?该弟子历的劫,弟子便逃不过。故而弟子躲过了那三道天雷,却躲不过此后七万年的煎熬等待,我阿娘常说,那才是我飞升上仙的天劫,且比那三道天雷狠厉的多。”
墨渊听完默不作声,我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说话,便又径自说道:“这几日里弟子常想,若飞升上神历的便是和夜华的情劫,那喝下忘情水,岂不等于这劫没历?毕竟情劫真正磨人的,是彻底放下这段孽缘前的那日夜不休的撕心裂肺和痛彻心扉,那种痛楚让你日不欢颜,夜不能寐,总是想要逃避和遗忘,可只有当你敢于直面这一切的苦难,才能真正得到心灵的解脱和意志的坚定,故而弟子以为,这才是情劫最终的意义。成长不是逃避过去,而是一遍遍的磨练心智,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强大才对。”
墨渊目光熠熠,面上露出几分激赏,“小十七果真是长进了,是当之无愧的上神了。莫怪战得了擎苍,毁得了东皇。为师当真替你高兴。”
“师父这么说,可是认同了弟子的看法?”顾不上墨渊的夸奖,我急忙问道。
墨渊点了点头。
“这话我也同这里的四哥说过,四哥以为,白浅等了夜华的那三年便是历劫,可弟子实在无法认同,弟子以为,如今她同夜华的这段感情,更像是尚在进行的情劫,只有等她真正认清了夜华认清了自己的本心,才能算历劫完毕。”
“你未曾经历过她所经历的,如何知她所思所想?她对夜华,并无半丝作假。”墨渊耐心道。
“师父误会了,弟子并未质疑她对夜华的用心。”我急忙解释,“只是师父不要忘了,弟子与她本就是一人,故而最是了解她的心性。而弟子所谓的历劫结束,亦不是非要她与夜华分开不可。只是这几日里,弟子听四哥说了一些她同夜华之间的事情,故而以为她同夜华还有诸多问题尚未解决,只是夜华祭钟之举令她迷失了本心,才会一直自欺欺人不愿面对,只为维系这段失而复得的感情。可有些问题越是逃避,就越是严重,早晚会破土而出,横在他二人中间,逼着她去处理,也只有当她下定决心去面对和解决这些问题时,才算真正历了情劫,此后她依旧钟情夜华也好,弃了夜华也罢,总归都是她真正的本心了。”
墨渊听完我这番话,面上再无一丝笑意,他遥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缓缓的叹了口气。
“师父可是担心你的十七了?”我了然道。
墨渊沉默。
见他如此,我也越发的正经起来,为难道:“夫君曾说,若那白浅过得不好,师父定然也不会好过,必是日日忧心,尽心守护。夫君说我不该插手你们这里的事情,以免乱了这里的命数。可师父晓得弟子的脾气,有些话,弟子不说不快,师父若不以为然,便当没听过,可好?”
墨渊轻轻一笑,“你说吧,为师听着。”
我认认真真的盯着墨渊,一字一句道:“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