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这丈夫不爱她,也不屑于碰她。
那她就呆在这安梅园里,好好地过这一个月,等救了清清之后,她就离开。
“主子……”凝儿的声音从门外飘来。
“凝儿,你没走?”
凝儿攥着药瓶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回主子,王爷已经将安梅园的下人都遣走了,王爷吩咐凝儿每日过来给王妃上药,等会儿给王妃上完药后,凝儿就要去洗衣房了。”
“他?”
给个巴掌给颗枣,这顾清让还真是会做人啊,可她才不会感谢他,顾清让,这仇我便是给你记上了!
……
好热,却又好冷,浑身上下的骨头像是被人踩碎了般。
初微从疼痛中醒来,不会真被她这张乌鸦嘴给说中了吧,伤口发炎,引致高烧不退?
她想要喝水,却发现茶壶在厅里的桌子上。
她撑着身子下床,脚刚一沾地便瘫软倒下,一咬牙,她手肘撑地慢慢向桌子爬去,好像从前军训的时候也做过同样的动作,可当时只想着地上脏,身上的军训服又不能换,所以很是厌恶这个动作,没想到,此刻自己却带着求生的意志感谢那个时候教官一次次纠正她用错的姿势,十多天的辛苦换来她现在还算轻松地爬到了桌子下。
没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她便伸手一阵乱摸,待指尖碰触到某个圆弧状的东西后,她才奋力一抬身子,本就不放在桌子中间的茶壶被她扫到了桌边,她刚要回手拿去,应该刹好车的茶壶却一歪,“哐当”一声,茶壶应声而碎。
好惨!
初微咬着惨白的嘴唇,突然想到了自己刚出来工作的时候,那次也是高烧不退,自己在家里摔倒了,周身没有力气,她躺在地上,叫着爸爸妈妈,还有丁宁,却没想到已经上班去的丁宁突然回来了,她说她还是放心不下她,所以请了假回来。
“宁儿……我好痛……”
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不想再坚持下去了,她想回去,她想爸爸妈妈,想丁宁,安梅园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南清那些未与她见过面的家人又与她何干,她不想再等下去了,她为什么要为了南清的家人在这里受苦?
她只是个普通人,一个被父母从小呵护长大,才二十五岁的女生,二十五岁,可以很成熟,也可以很幼稚,她便是幼稚的那一类,她从没想过自己会一夜长大,更没想过自己会突然离开父母。
“爸爸……妈妈……”
她扑在地上,倒向散落在地的碎片,几块瓷片扎进了她的肉里,疼痛让她多少恢复了些力气,她扶着桌脚慢慢支起身子,然后颤巍巍地往门口走去。
“左司……左司——!”
她朝空无一人的园子喊着,古人不都会武功吗,都是千里眼顺风耳的,那左司应该听得到她叫他吧。
果然,片刻过后,左司的身影从墙外跃进,落在了初微面前。
“主子……你……”见初微胸前刺了几块瓷片,他眼里涌现诧异之色,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衣襟,可眼前的人眼底却都是平静,她不痛吗?
“左司,我想走了。”她不想跟顾清让说,因为她并不想见他。
左司微微一怔?想走了?是什么意思?“主子……”
初微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我可能等不了一个月了,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我要走了,只是……想跟你说一声。”说完,她转身便要进屋,毕竟,这是个自私的决定,她也许是个热心肠的人,可这场病痛把许多都磨掉了,她只觉得好累,好痛,什么都不愿再想。
左司慌忙跃身拦住她,“主子!”初微慢慢抬头,左司看着她那梨花带雨的脸,又慌忙退开了几步,“请主子恕罪,属下只是一时情急。”
初微有些站不住了,她将身子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责备之意。
“主子答应过救清清的……”左司犹豫道。
初微将视线再次移高,左司紧锁的眉头看进她的眼里,他好像……比顾清让还关心这个问题。
“左司,你很关心那个清清吗?”
胸口竟莫名有些发胀,沈初微,你是疯了吗?背上的伤势颇重,胸前鲜红不止,你却想着左司关心那个叫清清的,你竟然在吃醋?可为什么要吃醋,就因为他的样貌是你喜欢的类型?
初微对自己这样荒唐的想法嗤之以鼻。
“……清清是我的妹妹。”
妹妹?
初微一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怪不得,怪不得他看到她上吊自杀的时候会是那样惊慌的神色,如果她死了,便没有人能救他的妹妹了吧。
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再次抬头的时候,眼里已没了刚才的漠然,她不曾见过南清的家人,所以可以不去顾虑他们,可左清清她见过,虽然南清被杖责多少和她有关,可最后左清清不也出来阻止了吗,她从不是铁石心肠,既然左清清能为她求情,那她便还了她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