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的自尊。
他很清楚。
非常清楚。
所以才会以此来羞辱她,跟她说出“军营里的女人,还能有什么用处”这样的话来。
顾清让铮铮的三个字让吉祥再无法多说什么,就如她一开始说的那句,原来,当真是她多言了。
她怎么就忘了,当睿王将昏迷的王妃抱出营帐的时候,他那几乎将她揉进自己身体的力度,还有因为军情不得不撇下她回军营的时候,他留恋的目光。
本来,她为王妃说话,是想要将带她回睿王府后因看到她身上血流不止的伤口而平添在胸口的闷堵感倾吐出来,却没想,她想错了王妃,也想错了王爷,如此,这些天一直萦绕在她脑中的那些纠葛的情绪,终是理清楚了一些。
她想,她便是可以走了。
屋内是一阵沉默,吉祥双手置地,深深地磕了一个头,“王爷,从前,民女一直留在父亲身边,所见的,都是为了守护北戡拼掉性命的将士,民女从来没有见过像王妃这样的人,她虽不为大国,却总是为了身边的人牺牲自己,在民女心中,一直都是将士军前死,美人帐下歌,如今却发现自己所想实在狭隘,民女已经写信给父亲,求他答应民女,待王爷回帝都后,民女便会四处游历,若是他日学有所成,再回军营帮助父亲,请王爷成全。”
攥在手中的手巾已经没了热气,顾清让起身将手巾浸在热水中,回身看着吉祥,“你有如此想法,本王当是无法阻止,更何况你还救过她,两日后本王便会启程回帝都,你若是要离开,明日替清儿诊过脉后便可以自行离去,本王会派辰卫一路随行,护你周全。”
最终,吉祥回绝了顾清让为她安排辰卫的事。
吉祥出去后,顾清让开始处理满身泥水的初微,将她身上的衣物脱去后,她满是伤痕的身子便刺进他的眼里,他去兴城赴宴那天,他见过她身前新添的伤,那几条不知被谁抽打的鞭痕一直印在他脑中,现在,除了她身上的那几条刀伤,她腹部的那个箭伤就像是一个倒刺,直刺进他的心。
其他伤口,他不知原因。
可她腹部的那一箭。
是因为他。
他不知道。
从未想过那纱帘后面的人会是她。
为何会是她?
谁能知道,当他从吉祥口中得知,在兴城那场宴席上,在他举起手中的弓箭,没有一丝犹豫地松开手中的羽箭时,她其实就在纱帘中的那一瞬,他心中有多震惊。
而后,他从哨营士兵口中得知,当他调转马头离开军营时,她其实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好几次,他都错过了她。
有好几次,他都误解了她。
吉祥说,她是爱他的。
所以即使他对她再糟,她还是选择留在他身边。
可是,她说她要跟他和离。
他不知道,她这些矛盾的举动,哪些是她自己的意思,哪些是南甄逼迫她的。
他想问她,可她已经没了之前的记忆。
“清儿……”他撩着她额间胡乱贴在一起的碎发。
“啊秋——!”回他的,是被脱光衣服后因寒冷而打出的一个喷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