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昱哲本来是我们病房里年纪最小的，但是现在又多了个你。”何若英继续道，“他的病可吓人了，精神分裂，每次发病都像个精神病。”

“……”

陈明彰冷笑一声，嘲讽道，“你也好不到哪去。”

何若英最讨厌别人说她有病，听见这么一句话，气得她立刻坐起来，“你闭嘴！”

“都是精神病就别互相嘲讽了呗。”闻渐卿无奈耸肩。

何若英不认，她扭头说教闻渐卿，“你个小屁孩不要乱说话，我比他们正常多了，不要把我和这群精神病混为一谈！”

闻渐卿与陈明彰对视上，问道，“她什么情况？”

“双相情感障碍。和老周的精分不分上下。”陈明彰故意强调后一句，气得何若英直咬牙，他顺带说了一下自己，“我也是双相。”

“你说的那些，和老周发病有点像。可能这些都是你的幻觉，你幻听。”陈明彰分析道，“所以你还是去鉴定一下，没病就趁早出去，有病就留下来治疗。”

“谁抓你进来的？”何若英盯着闻渐卿。

“我妈。”她咬牙切齿说道，“你到底听没听我说的故事！”

“哎呦，年纪大了记忆不好。”

陈明彰笑道，“你确实是年纪大了，但记忆不好是因为你的精神病。”

“闭嘴！给我闭嘴！”

闻渐卿忍不住轻笑出声，抬眼间与6床的周昱哲对视，男生的眼睛很美，眼尾上扬，与江楚砚不同的是，他的长相很艺术却又带着攻击性，如果江楚砚是大义凛然的少年将军，那周昱哲就是谋权篡位的权臣。

周昱哲移开视线，继续抚摸手里的合集，她好奇多看两眼被身边的何若英捕捉到，于是便听见何若英发自内心的吐槽，“哎！老周每天就抱着他那本宝贝画集，睡觉也不肯撒开，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他是网络上传的那位天才少年画家，但进来以后也没见他画什么东西，现在应该叫青年画家了。”

闻渐卿对艺术不太了解，但她听说过很多著名艺术家都多少有点精神病，所以在了解到一点周昱哲的情况后也没有很惊讶，反而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病房的门由外向里打开，进来的是刚才负责闻渐卿情况的小袁，她监督各位病人吃药，随后盯着闻渐卿，“你要不要去做个鉴定？”

闻渐卿依旧坚持自己没问题，不去做鉴定，陈明彰还附和小袁，劝说道，“你现在的情况看起来确实不正常，还不如做个鉴定，万一真出了问题也能及时解决。”

“我没问题，你跟着瞎捣什么乱。”闻渐卿见小袁因为陈明彰的话停留在自己身边，似乎只要她说一句“好吧”，就能被小袁拖去做鉴定。

真头疼，她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何若英这么讨厌陈明彰说话。

小袁垂头丧气走向门口，瞥见周昱哲还捧着画集看，说道，“周昱哲，你别整天看这本画集，要是想画画就说一声，我们科室有纸和笔给你画画，整天看着对眼睛也不好，休息一会儿再看。”

“不想画。”周昱哲的声音磁性又低沉，出奇地好听。闻渐卿忍不住看过去，两人再次对视。

“小孩，和你讲个故事怎么样？”陈明彰忽然出声。

闻渐卿把脸转向窗户，十分没人情味地说道，“不怎么样。”

何若英回到自己的床上，闻渐卿整理好自己的枕头躺下，计划怎样跑出病院，她始终不想去做鉴定，起初是确信自己没问题，现在听这些病人说完之后害怕自己身上真查出什么东西，就真的回不去学校了。

学校回不去，她还怎么和自己的朋友们快乐玩耍，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哪个好友知道自己被舒倩送精神病院来了，她连通风报信的机会都没有，手机也不知道被谁收走了。想到这里，闻渐卿叫停了小袁。

“我的手机，物归原主。”

小袁随便应了两声，然后说道，“这个我得问问医生。”

陈明彰对于闻渐卿忽视自己故事的行为很不满，“你这新来的真没礼貌。”

闻渐卿扭头看他，陈明彰以为自己的激将法起效了，笑到一半就听她回复道，“我确实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