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林府晴霜

小姐的面前说道，冤魂索命这种事情哪里是能够随意掰扯的。

“大小姐息怒！我们所言绝非虚假！真的是亲眼所见啊！那野丫头明明前一刻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可后一刻我们带着郎中回来，她竟然穿着新衣好端端地躺着，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那表情就好像要杀了我们一样，瘆人的很！”

两个老妇看到大小姐生气，顿时诚惶诚恐地磕头着急辩解。

林晴霜坐在椅子上极为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等到两个老妇在冰凉的的地上都磕出了血印子之后才慢悠悠开口问道。

“……听你们说的，原是裴雅那个小贱人晚上跌水沟里摔死了？”

林晴霜的语气冰凉，看向跪着的两个老妇，那眼神也不像是在看着两个活人。

“是的。”

在太傅府伺候多年哪能察觉不到主子脾气的变化，两个老妇顿时心里一片冰凉，甚至对这位大小姐产生了一点点怨怼。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这位大小姐的授意，欺负那个村姑丫头或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对林晴霜而言反倒也省事，可听口气，若是出了事情，大小姐原是不想保她们的。

可事已至此，她们本身就有把柄把握在林大小姐的手中，只能认命的缩了缩身体，将昨夜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不敢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欺瞒。

林晴霜坐在主位之上，手中的茶盏已经有眼尖的侍女重新换了一套，她姣好美丽的面容在外厅暖黄色的灯光下明明灭灭，却让跪在下方的两个老妇感觉这才是真正握着她们生和死的鬼魅。

“……奴婢安排的人亲眼看见那丫头片子一脚踩歪，被石头绊倒跌倒那个沟里去，几息便没了动静，我们也是等了好一会儿才去把她拉上来，虽然咳嗽了几声出了音儿，但看着也是进气多出气少，没多少可活了，这些老奴都瞧得真真切切……”

“我们两个就想着做足了戏，请了郎中正好做个见证，等明早再禀报上来，就说是意外失足落水，可是！”身材较瘦的老妇有些惊恐“原想着拖延时间就等着咽气了，可是她竟然毫发无伤地睁开了眼，正好端端地在云阁里躺着呢。”

两个老妇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把夜里发生的事情讲述清楚，说完之后她们便有些极度不安的缩在一起，畏畏缩缩地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林大小姐。

林晴霜淡淡的喝了一口茶，将茶盏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死了，死的好哇！”

林晴霜突然拍着桌子一下子站起来，明明是袅袅娉婷的身姿，走起路来却颇有些雷厉风行。

她直接走到两个缩在一起的老妇的身边，用穿着昂贵的云锦珍珠的绣花鞋尖轻轻踩了一下两个老妇因为跪坐的姿势放在地上的手指。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既然变成了女鬼，那你们两个便把这只女鬼给我带到这儿来，我倒要看看她生前争不过我，死后又能把我如何？”

林晴霜的语气倨傲，显然一点也没有把印象中的那个土里土气畏畏缩缩的真小姐放在眼里，甚至颇有些讽刺意味的踢了踢害怕的老妇。

两个老妇闻言愣了一下，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终只能忍下心中的害怕，手也不敢缩回来，只能哆嗦着嘴唇战战兢兢的应下。

“老奴遵命。”

“嗯。”林晴霜也没走开，居高临下地望着两个老婆子，话却是对侍女说的，“若是没死的话，明早画眉就带着管家嫂子去瞧瞧，顺道告诉她，闺中女子不守规矩，衣衫不整地在府里乱跑，该当何罪！”

若是真的死了那便是皆大欢喜，若是没死也要定个罪，林晴霜根本就没想着给裴雅留后路。

先前在内屋侍奉的那个侍女应答：“奴婢明白了。”

林晴霜指着两个老妇：“明早要给祖母请安的，把她两带回去，也帮着解释解释，可别让别有用心的人误会了。”

“是。”

林晴霜话说完就要离开要走，跪着的老妇预备起身回去，却不想刚踏出门槛的大小姐又冷然地丢下一句话。

“不过，在去之前你们两先去那里跪着吧，让画眉给你们讲讲规矩。”

……

飞花院那边不太平，裴雅住的云阁这边确是有些沉默的尴尬蔓延在空气之中。

裴雅此时此刻正翘着脚，睁着无辜的眼睛跟老郎中大眼瞪小眼。

“……恕老夫直言，姑娘你这脚……也并无不妥吧。”老郎中摸着自己的胡子，几乎要忍不住疯狂抽搐的嘴角。

腿上除了微弱青紫其他什么也没有，而且把脉也把过了，眼前的这位有着跟柔弱的外表不相符的蓬勃脉象，虽然略显奇怪，但也代表着这是个健康的。

所以大半夜的把他叫起来急匆匆的过来看病，一副来的晚了就丁点活不了的模样是在戏耍老人家吗？！

裴雅难得有些尴尬的抠了抠另一条腿。

她也没想到身体融合得这么快呀，虫族的恢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