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慊人，她对那个人没有好感，她是一个在长辈亲人真正的呵疼下长大的人，她觉得那个人对慊人——没有爱，从来没有过。可是这种事情，慊人不会信，她也说不出口。那个人给慊人构筑了一个虚假的世界，他说她是为了被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没有人会不爱她，十二生肖为她而来，也为她而活——可是怎么可能呢？就连她的父母都不曾给予过她真正的爱，慊人活在那个谎言里，日复一日，根本辨不清真实，也不愿意走向真实。凛心疼她，可怜她，却不知道怎么叫醒她，真的不知道。

可这一次，凛面前的慊人却不一样了。

“……如果他们知道了诅咒可以解除，他们会离开我——他们不爱我，我知道他们不爱我。”慊人转向凛，“悠人说的没错，他们不爱我，没有谁是为了爱我而生的，如果说‘他们’真的为谁而生，那也只是他们的‘神’，但那不是我，我是草摩慊人，我只是草摩慊人……”

在草摩楝面前强忍的委屈终于化作泪水落下：“父亲说的不对，他们会离开的，‘红野’已经离开了，我感觉得到。凛，我害怕……即使不是为了这个我而存在，他们还是我的十二生肖，如果他们都离开了，一个又一个的，连十二生肖都没有了的话，我还有什么……”

“慊人，你不一样了。”不同于慊人的低落，凛却开心地抓住她的手，“这样的你，我更喜欢了！”

“诶？”被她说的一愣，慊人连掉眼泪都差点忘记了。

这跳跃的……悠人在旁边没忍住笑出声来，慊人可能以为是在笑她，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擦掉了脸上的泪痕。

“慊人，我出去这么久，见到了更多的人更多的事，我真的涨了很多见识，可我还是不知道一直以来想跟你说的话要怎么开口，我怕你永远只活在你父亲留给你的那个世界里，那样的话我说什么都没用，可我没想到，那个世界真的还能被打破——我哥真的超厉害的有没有！”想也知道是悠人这将近一年代她来看望慊人的时候转变了她的想法，于是凛说着说着又兴奋地夸起了悠人，应该真的是兄控晚期了。

慊人用力点头回应她：“对啊，悠人很厉害。”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她发疯般把红野带回来后，草摩楝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却抓住时机想在她心上再狠狠扎几刀时，悠人对她的维护与之后的安抚。所以那之后悠人的话她都听得进去，也都放在了心上反复得想，这才有了今天凛说的不一样了的她。

“嘿嘿~”凛与有荣焉，也终于有机会能把藏了几年的话一吐为快了，“对你来说，真正的诅咒是什么，你知道吗？”她没等慊人回答，就说出了从第一次知道这所谓的命缘由来之后的想法，“真正的诅咒是，你们竟然要为了让这古老的传说有意义而活着，不能为了你们自己活。他们影响着你们，可他们终究不是你们。慊人，你才不是什么约定中的神，你是草摩慊人，是草摩家的当家，你跟我一样大，却已经学会要怎么维系这一大家子人，你明明那么棒，能做到那么多事，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在这个大坑里呢？你看，外面的花开了，它们每年都在开，却每年都不一样。外面还有好多人，他们中间会有不属于你的，也一定会有属于你的。草摩晶只告诉了你传说中的约定，却没教你这些，可现在不一样了，你可以学着自己去看。”因为他已经死了，终于在你心里也渐渐死去……

“是啊，以后你就得自己学着去听去看了。”悠人温和地看着慊人，说出了他今天陪凛一起来的理由，“继任仪式明天就要开始了，我要成为京极一族的族长，从此以后不能再离开京极家，也没法再来看你。我想如果我一句交代都没有就不再出现，你大概会一个人偷偷哭，然后钻牛角尖，以为又有一个人抛弃了你。所以慊人，我今天是来说明理由，和你道一次别的。”